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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眉眼促狭:“之前是我说大话了,夫君俸禄微薄,要辛苦夫人多吃两年苦了。”
谢惜棠:“能和夫君在一起,怎样我都甘之如饴。”
谢惜棠能够感觉到,程淮变了。
他虽然又挂上了和从前一般温和的笑,但如今的笑意更真切,更和煦,眸中好似凝聚了暖融融的春意。
拿到第一个月的俸禄后,程淮送了一根发簪给她。
桃木做的,簪头雕着一朵海棠花。
很简单的样式,换作以往的谢惜棠,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当程淮小心地为她簪上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后来的日子就像一场幻梦。
她总是会等在傍晚的巷口,看穿着黑色官服的俊挺青年朝她走来,在宽大袍袖的掩映下,他们迎着落日,小心地勾着手指。
休沐时他会主动为她描眉,让她坐在树下,为她绘丹青。
他技艺精湛,画中女子或颦或笑都分外动人。
画轴很快便堆满了书房的一角。
蜜里调油一般的生活中,唯一让谢惜棠感到苦恼的,便是程淮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他发乎情止乎礼,最出格的时候也只是吻吻她的面颊。
她总是忍不住想,他是否嫌弃她的过往,程淮好似看出了她的不安,主动解释:“我还没有做父亲的打算,棠儿,再等等。”
数个药性发作的夜晚,她都想去书房找他,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身上的淫毒,害怕他看到自己浪/荡丑陋的模样。
她想,缓缓也好,等到她找到解淫毒的法子,再结周公之礼最好。
后来她隐晦地听到一点风声,季驰动手了。
高高在上的季世子不用自己出手,他只需要表达一点不满,他身旁巴结的人便会如同苍蝇般闻风而动。
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录事,谁都能踩一脚,上峰稍微刁难,就足够程淮喝一壶。
再有本事又如何?有脑子的都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程淮,惹凌王世子的不痛快。
他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书房的烛火常常一点就是一夜,面容愈加憔悴,眼底都有了青黑。
春末,一场大雨轰然而至。
程淮带着满身的湿意归家,她急忙去煮了姜茶,去书房的路上还碰见了婆母。
婆母怨毒地看着她,突兀地笑了下,没搭理她,错身而过。
自从程淮中榜后,婆母眼里对她的怨恨就一日深过一日。
她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渐渐习惯,总归夫君是会护着她的。
今日婆母竟然没说些难听的话,谢惜棠感到惊奇,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婆母每每挑起刺来,总要说上一刻钟才罢休,如今天气寒冷,姜茶在外头吹一刻钟便要凉了。
等她到了书房外才想起,叔父今日也来了。
她正欲敲门,一些她难以理解的字眼猝不及防灌了满耳。
她下意识想逃,可人越是慌乱的时候越容易出错,茶碗滚落,碎片四溅,褐色的汤汁泼了一地。
雷声轰轰炸响,紫色电光如鞭,劈开黑沉沉的天幕,庭院一瞬间亮如白昼。
也照亮了青年阴郁的眉眼。
程淮站在明与暗的交接处,情意潋滟的桃花目变得分外森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这位不速之客。
叔父从他身后走出,一把钳住她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冷声道:“不能留了。”
她感觉到呼吸一点点流失,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在她意识消弭的前一秒,她落进了一个泛着清淡墨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