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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脸来,眼中闪过玩味,语气自然无比:“你我是成了婚的夫妻。”
“……夫君?”
“……”
程淮陷入了沉默。
在她喊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骤停。
他眼底墨色翻涌,收敛了漫不经心,认真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火光跃动,暖色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也照清了她此刻的狼狈。
额角发丝粘连,带着血迹,鬓角腮边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痕。
衣衫破损严重,被他打折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即便他尽力减缓了掉落的高度,但对于寻常人来说,那依旧是容易丢掉性命的距离。
她没有武力在身,能捡回一条命已然是幸运之至,身上无可避免地受了很多伤,就连头部也明显遭遇过撞击,确实有失去记忆的可能性。
程淮依旧记得这位谢大小姐曾经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样高傲,不屑,充满厌恶与轻视,仿佛见到了低贱惹人厌烦的蝼蚁虫豸。
像她这般从小活在蜜罐里的姑娘,向来眼高于顶,只有如季驰这般的世家子弟,才能得其正眼相待。
当初她看不起身为穷书生的自己,今日更不会委屈自身到这等地步,对一位反贼喊夫君。
更重要的是,她的一切反应与表情都太自然了,寻不到一丝漏洞。
谢家大小姐不过是个未经风雨的十七岁小姑娘,如何能做到时刻遮掩情绪?
程淮对她失忆这事信了七分。
杀还是要杀的,她的身份终究是个麻烦,只是不必急于一时。
在程淮打量谢惜棠的时候,谢惜棠同样在用余光观察他。
之前夜色深重她没注意到,如今在火光下她才发现,程淮的心口的确布料破损,但却没有血迹。
她分明将袖箭射中了的!
谢惜棠抿了下唇,红着面颊,期期艾艾道:“夫……夫君衣裳都浸湿了,不若脱下先火烤烘干,免得染了风寒。”
程淮既然已经捏造了两人的关系,此刻自然不会留下可疑的把柄,顺从地将外衫褪去,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带着柔情:“那就有劳夫人了。”
谢惜棠羞怯地垂首,在程淮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眸光晦涩难明。
怪不得他没事,他里头竟然穿了金丝软甲。
谢惜棠恼火的同时也感到了几分憋闷。
程淮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他智谋过人,善于伪装,谨慎得令人发指。
之前他能借着方玉祺的案子博得圣上青眼,今日又被她撞见隐瞒相貌身份与皇子勾结,暗中更是不知道埋了多少隐线,更不谈他还是前兵马大将军的遗孤,有着残部的支持。
他身份洗得干净清白,任谁都抓不到错处,如同一条滑不溜秋的鱼。
要将这样的一个人彻底按死,光靠外力调查几乎不可能。
除非……
除非能获得他的信任,让他心甘情愿地将软肋把柄交出来。
谢惜棠将外衫翻了个面,舞动的火焰映在她的眼瞳里,将她的一双眼照得异常明亮。
再来一次,再赌一把。
前世她没做到的事,不代表这一世她做不到。
他主动捏造了夫妻的身份,倒是让她省去了一番气力,有了正当接近的契机。
只要能达成目标,虚与委蛇一段时日也没什么。
心中主意既定,谢惜棠边烤火边听程淮编故事。
据程淮所说,他们二人新婚不久,本是淮南做瓷器生意的商户,此次进京一来是为了考察市场,学习借鉴,若条件合适,还想在京都也开一家铺面,扩大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