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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好不容易才养得强健一些,这番折腾下来又要病倒。
但没关系,凌王府多得是上好的药材,他仔细盯着,总能让她好起来。
季驰扯了扯嘴角,踉跄着起身,从身旁士兵手中取过火把,带头往下游的方向走。
在场的人无人敢劝,相互对视一眼,沉沉叹息。
只怕唯有见到谢姑娘的尸身,世子才会放弃。
但众人心中此刻却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今夜的世子已这般偏执,等死讯确认,季世子只怕会疯魔得更厉害。
情之一字,于少年人而言本就难以勘破。
天光熹微。
谢惜棠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然熄灭,她身上披着外衫,程淮已然不见踪影。
戏唱到这一步,他绝不会扔下自己半途离开,想来是去寻找食物和路线了。
谢惜棠没急着起身,休息一夜,她的精神比昨夜充足,脑子也更加清醒,干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盘算起要怎么攻略。
再坚不可摧那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能被攻陷的、柔软的地方。
前世的记忆走马灯般涌现,谢惜棠静下心来抽丝剥茧。
她虽死在他手上,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上辈子的程淮第一次脱下儒雅公子的假面,是在得知她动用变卖嫁妆,只为给他裁两身暖和冬衣的时候。
自那之后,两人关系亲近许多。
从小就在流亡,满腹都是毒汁的反臣贼子,其实也会贪恋旁人给的温暖。
只是他心防太重,自制力过高,哪怕渴望,也只会浅尝辄止。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并非如刘秉一般,是他认为的自己人。
倘若她撇去与其他人的所有干系,满心满眼只有他,将他当做世界的全部,只属于他一个人,是否能够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恰好,他还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能与过去斩断的绝佳身份。
谢惜棠敛眸,嘴角勾起一个很轻的笑。
她不再犹豫,站起身来,小心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寻着程淮的方向走去。
悬崖下多为山谷石潭,潭水边缘地区较为湿润,石头上都生着绿色的苔藓,往前行进大半个时辰便能看见一片密林,这也是离开此处唯一的通道。
程淮已然在林中探索了许久,此处人烟罕至,树木生得蓊郁粗壮,厚实的树盖遮天蔽日,即便是白日,林中也显得阴沉冷寂,暗藏危险。
程淮的眉头不悦地皱起, 崖下的情况远超他的预料,哪怕他安排的人手察觉到不对,前来救援,也非两三日能够赶到。
而这段时间里,光是生存下去都成了难题。
他不喜欢事态超出掌控,事情本可以轻松解决,都是因为谢惜棠这个变数,才发展到了如今这一步。
程淮嘴角绷直,对她的不喜更添三分。
程淮刚走出林口,便听到一声惊慌的呼唤,一道湘妃色的娇小身影直直向他扑来,如乳燕投林般撞进了他的怀里。
纤细的手臂牢牢地圈在他的腰腹上,像是惧怕他消失般收紧,白软的面颊贴着他的心口,带来的温热触觉根本难以忽视。
程淮表情微僵,竟奇异地庆幸起自己戴了面具,否则以谢家大小姐这般火热爱撒娇的性子,只怕他迟早要露出破绽。
他喉结滚了滚,慢半拍地将手掌放上她肩头,嘴角习惯性地向上勾起:“怎么了?”
怀中的少女仰起巴掌大的小脸,长睫湿漉漉的,眼里蒙着层雾气,她湿红的唇微瘪,模样委屈极了,像只哭花了的猫,张口便是质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知会我?”
她声音带着鼻音,眼眶晕着红意,就算发怒也没什么攻击性,让人生厌不起来。
“我去采了些果子,让你担心是我的不是。”
谢惜棠偏开头一看,果真瞧见他左手拎着一个布袋,里面放着青红不一的四五个野果。
那布袋也是撕了衣袍下摆做的。
“当然是你的不是,”她小声嘟囔着,极其自然地就牵过了他空闲着的右掌,不容分说地与他十指相扣,“你不知晓我有多担心。”
程淮微笑:“我不会抛下你。”
谢惜棠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我是夫妻,你自然不会抛下我,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程淮微楞,从善如流:“夫人教训的是。”
谢惜棠将身子靠近了些,几乎是抱着他半边手臂,说上两句便要仰头看他一眼,眉眼盈笑,好似即便坠落山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那也是甜蜜的。
“夫君,我过往是不是会医术?”
“嗯,你出自医药家族。”
“怪不得,我来寻你的时候,沿路看到了几味草药,一眼便认出来了,其中有能止血的,我采了许多,放在昨日我们休息的火堆旁,一会儿回去便为你包扎清理伤口。”
“好,有劳夫人了。”
“夫君。”谢惜棠忽然停下了脚步。
程淮侧身:“嗯?怎么了?”
“我好冷啊,”少女微垂着头,长睫轻颤,脸颊耳垂涌起动人的粉色,“你可不可以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