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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朱标说信国公已经打下倭国,朱厚熜一点都并不奇怪,洪武一朝武勋那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人。
这群老将带着兵甲齐全的大明精锐,只要不遇到台风,一旦登陆倭国,对付那些连甲胄都不全的倭寇,完全是碾压。
朱标这时继续说道:“我已经奏请父皇,将倭国改名瀛州,设立瀛州布政使司……”
闻言,朱厚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只听朱元璋身边太监二狗朗声说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让他进来!”
吱……
只听一声开门声,毛骧推开奉天殿大门走了进来跪在朱元璋等人面前说道:“臣毛骧叩见陛下,太子!”
朱元璋脸色平静地问道:“可是咱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毛骧拱手回答道:“回陛下,根据锦衣卫的查调查,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偕同户部侍郎郭桓、刑部尚书王惠迪等人贪污浙西秋粮约二百五十万石。
同时借征收赋税之机,巧立名目,征收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
朱元璋越听脸色越黑,没等毛骧说完就破口大骂:“入他娘,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贪官!毛骧,锦衣卫按图索骥抓人。
所有涉案之人无论官职大小,全部押入诏狱一查到底,凡贪污超过六十两,一律剥皮揎草。
此案涉及刑部尚书,故审讯不经三法司,令审刑司吴庸刑讯配合锦衣卫审讯一众官员,全力追缴税粮。
并责令户部退回百姓多交的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
脸色难看的朱元璋连发数道诏令,眼神中充斥着血丝,似有择人而噬之意。
只是毛骧还没回应,朱厚熜就开口说道:“太祖爷,根据嘉靖朝记载,刚才毛骧上报的贪腐案应该是我大明开国之初的‘郭桓案’。”
说到这里朱厚熜顿了顿,说道:“我若没有记错,此案单是朝中的官员就涉及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等人,各布政使司涉及官员无数。
并且郭桓等人收收应天、镇江等五地富户徐添庆等人的贿赂,私自免除了他们应缴纳的马草(军马饲料)并这些转嫁给已经缴纳过马草的安庆百姓
而且最可恨的是,郭桓等人贪污了秋粮之后,为了补足缺少的斤两往粮食、豆类之中掺水,导致超过千万石粮食发霉腐败。
之后为了销毁罪证,更是将这些被毁官粮埋于地下。根据记载,此案朝廷损失精粮两千四百余万石。”
朱厚熜话音刚落,朱元璋刷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对着毛骧大声咆哮道:“反了,反了!毛骧,立刻将书赵瑁、王惠迪、王志、麦至德、徐添庆等人押入诏狱。
咱不论你用什么办法,让他们开口招出同谋,咱这次要杀他们九族!”
“父皇息怒,此时最重要的是让户部去抢救粮食!”
“按太子说得办!”
“臣遵旨!”毛骧回应一声后快步走奉天殿远离进入暴怒状态的朱元璋。
刚一出门,毛骧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感受到后背被冷汗打湿的衣服,口中呢喃道:“这次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摇了摇头便快步跑出皇宫抓人去了。
看着毛骧离开,红着眼睛的朱元璋坐到御椅上喃喃自语道:“这些贪官真以为咱手中之刀不利乎!咱就不行,用手中之刀杀不出个朗朗乾坤!”
听到这话,朱标将目光投向朱厚熜,示意他劝劝自家老爹。
得到朱标的眼神示意,朱厚熜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把朱元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朱元璋瞪了一眼朱厚熜说道:“别咳了,有话就说!”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太祖爷别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是要想办法去解决!”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厚熜,说说你的想法!”
朱厚熜说道:“在我看来,老鼠年年打,年年有老鼠,贪官代代杀代代有贪官。历朝历代贪官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清官如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必须通过理的制度、严密的监察机制以及足够威重的刑罚去减少官员的贪腐。”
朱元璋‘嗯’了一声,示意朱厚熜继续说下去。
朱厚熜说道:“咱们先说制度,在我看来就是改革大明的经济制度。就拿郭桓案举例,如今朝廷用来记账的文字乃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等文字,这些文字固然简单易懂,却也容易遭到篡改。
后来太祖爷将这些文字改成了‘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陌)、仟(阡)等大写,极大程度上规避了记账时篡改内容的情况。”说着朱厚熜利用法力将前后两种文字具现出来,让朱元璋父子能够直观得理解。
朱元璋点了点头后问道:“还有吗?”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当然有,这种方法只能解决极小的一部分问题,若是原本数量就是错的,那么即便使用‘大写’来记账,也是无用。所以朝廷需要一种更加合理的方法来进行账目统计。”
朱标这时有些急切地说道:“嘉靖帝,你就不要打哑谜了,直说吧!”
朱厚熜说道:“我大明朝采用的记账方法都是单式记账法,也就是用流水账的方式记录每一笔收入和支出。”
说话间,朱厚熜用法力把明初使用的记账方法具现出来。
只见账册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出、入、余”三项内容以及涉及的人员,不仅仅记录不便,而且每次查询起来也必须从头看开始,若出现错误,很难查出哪里有误。
“而我要说的方法叫做‘复式记账法’,所谓‘复式记账法’就是说每笔账目都至少记录在两个不同的账册当中。
每笔账目的结果至少被记录在一个收入账本和一个支出的账本上。最后对账之下,账目的收支总额必须相等,即“有出必有入,出入必相等”。”
“举个例子: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日,户部收入粮食10000石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一日,洪武皇帝下令调拨5000石用作北伐军粮,5000石。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洪武皇帝下令调拨5000石用作东征军粮,5000石。
那么收入账本上应该记载: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日,户部收入粮食10000石,结余10000石
支出账本上应该记载: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一日,太祖爷下令调拨5000石用作北伐军粮,5000石。
洪武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太祖爷下令调拨5000石用作东征军粮,5000石。
如此两边数字相等,账目便是正确的,若有偏差,便可根据时间、事项、涉及人员进行追查。”
朱厚熜说话,朱元璋瞬间明白这种记账方法的优点击掌称赞道:“好好好,分成两个账本,一个进、一个出,这样一对账就好查了!”
朱标也反应过来,称赞道:“嘉靖帝的方法简便实用,比如今朝廷使用的记账法清晰明确得多了!”
朱厚熜没有因为二人的话洋洋得意,而是继续说道:“复式记账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宝钞与大明的货币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