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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楼阁子里,归娘再次乔装,匆匆入内。
她一摘掉帷帽,便与从屏风后出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抱在一道,颤声道:“吴郎!母亲禁制极严,往后怕再不能出来。只能长话短说,吴郎今可有计娶我?”
吴修霖痛苦道:“归娘,我苦求父母登门提亲,谁料媒人上了门去,竟遭丘伯父打将出来,只说将你配了许家。父母羞惭恼怒,竟也替我另聘陆氏。事已至此,计将安出?”
归娘面色煞白,还待说话,突然听见门砰砰作响,须臾便被人从外间撞开。
沈睦盛怒带人闯入,又迅速将门闭上。
门外负责通风报信的女使被堵了嘴、反手绑了丢在地上,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来左右抓住归娘,归娘惊骇道:“娘?!”
沈睦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猪狗不如的小淫贼,恁地没有廉耻,又来勾搭我的女儿,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沈睦从婆娘手里劈手夺过棒子,追上去就是照腿一棒,吴修霖惨呼不止。
走廊里,吴修霖好容易撞破婆子们的封锁,一瘸一拐地从门里闯了出来,婆子们跌了一地。
沈睦一把扯住他外袍,归娘忙跪下抱住沈睦:“吴郎快走!娘,娘,求您饶了他吧!”
吴修霖无计可施,反手脱了袍子金蝉脱壳,穿着内袍狂奔而出,把听到异常来询问的酒保都给骇住了:“郎君!郎君!”
沈睦不依不饶,还要追上,竟在走廊迎面同人撞上。待看清来人面孔,沈睦浑身陡地一僵,棒子还举在半空,模样分外可笑。
好德故作惊讶:“哎呀,这不是姑母吗?我说这楼前楼后被人团团围住,闲人赶得一干二净,原是姑母在此拿贼!怎的不早早交代,这潘楼是我三姐夫的产业,我也正好帮忙呢!刚才过去的是不是贼,这回又偷了姑母什么好宝贝呀?”
归娘哭哭啼啼:“娘,是女儿心甘情愿的,您就放过吴郎吧!”
沈睦被好德挤兑得面色青白交加,又羞又气,回头给了女儿一巴掌:“我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唉!”
沈睦挣开女儿,拔腿就走,众人也跟着离去,只留下两个女使来搀扶归娘。
乐善狠狠瞪了沈睦背影一眼,向归娘关切道:“你没事儿吧?天底下还有这种娘,呸!”
好德将帕子递给归娘,吩咐酒保:“送些热水来,梳洗了再下楼。”
酒保称是。
夜深人静,好德在书房里低头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沈慧照问:“四娘?”
好德猛地抬起头来:“是!”
沈慧照狐疑道:“怎么了,一晚上魂不守舍的?”
好德小小声地说:“三哥,我做了一件事,使了一点小坏。”
沈慧照挑眉:“多大一点?”
好德很老实地比划了半个指尖的长度。这时候,门被叩响,乐善在门外嚷嚷。
“四姐姐,不好,归娘出大事了!”
房间里,归娘作势要将剪刀刺入心口,沈睦劈手夺下剪刀,重重丢了出去:“你是要逼死娘呀!”
沈慧照和好德匆匆赶到,剪刀正好丢在沈慧照的脚下,发出清脆声响。好德一惊。
下一刻,沈睦瞧见他们来了,顿时扑了上来,好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谁料沈睦直冲着沈慧照去了:“三郎,你可要为姑母做主!我要告他!告吴家那个混账奸淫职官之女,败坏我家门风,我绝不与他干休!”
那边归娘叫嚷:“娘要告也由你,他要有个长短,女儿生死随他去!”
沈睦暴怒,眼看又要发作,被沈慧照一把扶住。
沈慧照的声音沉静如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姑母,夜深人静,不要惊吓了祖母,你要告官,总要详述案情,随我去书房相谈!来人!”
婆子上来,搀扶住沈睦。
沈慧照向好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抚住归娘,自己向沈睦道:“姑母,请。”
沈慧照带走了沈睦,好德和乐善望向伤心不已的归娘,都有些不知所措。
归娘伏在案上,泪痕犹湿,抽噎不已。
好德内疚道:“归娘,今日的事怨我不好,不该同你娘斗气,牵累了你。”
归娘摇头道:“是我命不好,迟早有这一劫。吴丘两家比邻而居,我与吴郎青梅竹马,相知相许,私下往来多时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早为许家所闻,只是拿不住证。母亲将我带来外祖家,原是要逼我了断情缘。”
乐善奇怪:“听你所言,吴丘两家也算门户相当,儿女又两厢情愿,何故执意不许?”
归娘一愣。好德忙道:“我家小妹顽劣,常扮了妆来玩,让你见笑了。”
“哦,难怪!这副脾气,也不像个女使。”
乐善故意横眉竖目:“嗯?!”
归娘破涕为笑:“数年前,我祖父还在御史任上,曾弹劾过吴郎的父亲,两家嫌隙甚深,为着儿女小事,断不肯释冤解仇的。”
好德忧虑:“那你娘要执意不肯成全——”
归娘擦了眼泪,坚定道:“他不负我,我不负他,要我屈从,宁死而已!”
好德乐善面面相觑。
两人从归娘房里出来,乐善撇嘴道:“这些个娇弱的闺秀,动辄寻死觅活,为桩婚事去死,可冤不冤呢?不过,瞧着怪可怜的,咱们帮帮她?”
好德嗔她一眼:“你不是恨透了她娘?”
“父母做坏事岂可连坐子女的?我是天生大度的人。”
好德冷哼一声:“是,大度人!”
她略一思忖,快步离去。
乐善喊:“哎,你上哪儿去?我还没说完呢!”
沈慧照正在看卷宗,信手取过一旁的笔要圈点,触手间碰到冰凉的盘碟,不禁抬起头来,一盘酥油鲍螺不知何时放在他的手边,方便随时取用。
他猜到是谁放的,情不自禁笑笑,拿起一块送进口中。
好德笑嘻嘻地探出头来,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赶紧往四周看看。
沈慧照扫了一眼,心领神会,弯起嘴角:“姑母走了。”
好德松了口气,立刻道:“三哥,这酥油鲍螺入口即化,很是香甜,我特意向潘楼厨子学了来,光是漉酪就好生费事呢。知道你嗜甜,多多放了糖霜的!”
沈慧照赶紧放下,若无其事道:“谁说我爱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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