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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已经开了席,高氏同自己夫君出来招待了一圈儿便又回了后头。
高氏把手里的帕子摔在桌上,一屁股坐下:“苏念依这个小蹄子,今日是叫我丢尽了脸面了!”
高氏指的是什么事,国公爷是清楚的,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衫,抬手捋了捋下巴上那搓小胡子,满不在乎道:“照我说你就不该整那个幺蛾子出来,今日人家第一日进门,那么多宾客看着,成儿不给你面子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得了?”
见夫君也不向着自己,高氏脸一抽,一张老脸气的近乎扭曲:“她今日第一日进门,便这样胆大包天,还教唆成儿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下我的面子,你叫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方才待客时那些人瞧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定是在背后嘲笑过自己了,高氏越想越没脸,从前自己做儿媳时上头有婆母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熬死那个老东西了,如今自己做了婆母还要受儿媳的气!
她好歹是国公夫人,这叫自己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啊!
“你不替我出头就算了,还专往我心窝肺管子上戳!”高氏见自己丈夫毫无作为,不免怒从心来,她喘着粗气,埋怨起自己丈夫来:“你不管我就算了,往后日子还长,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收拾这个小蹄子!”
赵长青皱起眉来,对自己夫人这话十分不满,他道:“你可还记得为了促成这门亲事咱们废了多少心?为了这婚事能顺利进行,甚至连芸儿的死都草草了事,未曾声张,一张草席卷了就送出了府,那可是你亲妹妹啊!今日你还险些误了拜堂的时辰,你呀你!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长青的手就差指到高氏脸上来了,高氏从听他提起自己庶妹高芸时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连装也懒得装:“你心疼你的芸儿,你就替你的芸儿去死啊?她活着的时候不见你上心,人死了你倒是牵挂起她来了?赵长青!你还真是个情种啊!”
“不可理喻!我怎么娶了你这个妒妇?”赵长青怒吼一声,一脚踹翻面前的圆凳,大步走了出去,在院里他还不忘破口大骂:“你且等着吧,这门婚事当初是你上赶着求来的,如今你又整这出幺蛾子出来,你且看着传到溧阳大长公主耳朵里,你这条老命能不能保得住!”
高氏一震,想起溧阳她浑身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
溧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
是她得意忘形了,以为苏念依进了门便能任她拿捏了。
却忘了苏念依是溧阳最疼爱的孙女,若是溧阳知道今天的事,怕是第一个找她算账!
高氏两只手扣的紧紧的,她六神无主的站起身,忙吩咐身旁女使:“给少夫人房里送些糕饼去,别叫少夫人饿着肚子等,顺便说一句,今日之事是我这个做婆母的思虑不周,叫她莫要放在心上。”
交代完这一切,高氏在房里等着女使回话。
片刻后,那女使回来了,知道苏念依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这才放下了心。
反倒是苏念依怕她生气,还特意拿了枚玉镯子给她送来,高氏摩挲着那镯子,面上露出贪婪的笑意来。
那苏念依单纯好忽悠,只是那江锦安难对付些。
不过江锦安到底是外姓人,又不能时时在国公府里待着
至于溧阳大长公主
高氏唇角弯了弯,她已然老迈,又能再活几年?
到时长公主府的银钱,还不都是她儿子的?
等溧阳死了,她收拾起苏念依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长青虽和高氏在院里吵了一架,可敬酒时夫妻二人还是一齐来的。
敬过酒后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江锦安的席面靠着英国公府家的赵盼盼,赵盼盼身子弱,性子也和蔼,无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这顿饭吃的倒是无波无澜。
吃完了席面,高氏招呼着众人去后院园子看戏,请的是秣陵有名的南曲班子,众人也都随着高氏一同前去。
到了戏园子里,视线与江娇不期而遇。
江娇似乎是瘦了些,可身段却玲珑了不少,面上始终挂着薄薄的浅笑,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似乎还添了几分妩媚。
多日未曾注意过江娇,她倒是从里到外跟换了个人似的。
江锦安挑了挑眉,在位上坐下,身旁不知是哪家的贵女端着茶盏迎上来,那贵女面上带笑,只是言辞间却不见半分亲近之意,倒像是夹枪带棒的。
“县主怎么一人坐在这里,也不同我们说说话?倒是疏远了我们这些姐妹们。”
江锦安并不认识这人,又觉察出她的敌意,是以只是淡淡笑了一声,那人似乎觉得自己被轻视,当即黑了脸,她嗤了一声:“县主这般傲气?怨不得无人愿意同你坐在一起。”
江锦安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确是空荡荡的。
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乐的清净,因此对那人挖苦也并未放在心上。
那贵女说完便转身往江娇所处的位子走去,径直在江娇身侧的空位上做了下来。
江娇瞥她一眼,低头对身侧那姑娘不知说着些什么。
那姑娘性子也火爆,当即便沉了脸色,生怕江锦安听不见似的:“不过是机缘巧遇得了长公主青眼罢了,她在这里傲给谁看?”
江锦安并不认得那人,是以也不知这人为何对她敌意这样之大,还是沈兰珠在她身侧落了座,轻声道:“那是礼部陈大人的女儿,陈竹知。”
江锦安浅浅嗤了声:“与我何干?”
沈兰珠见她还未明白过来,便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她喜欢你长兄,江淮。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这样巴着江娇?”
闻言江锦安回眸瞧了眼那陈竹知,生的道也算是娇俏可人,怎么瞎了眼喜欢江淮那样的人?
她笑容愈发讥讽:“年纪轻轻的,怎么能瞎了眼呢?”
沈兰珠见她一副随意的模样,便不再提,只坐在旁边看起戏来。
一曲散场,众人纷纷起身。
沈兰珠却叫住了江锦安,低声道:“你小心陈竹知些!”
“什么?”江锦安有些惊诧的回过头,只见沈兰珠一脸为难,看周遭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对她道:“那陈竹知喜欢你兄长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搭上了江娇,你与江娇不合,陈竹知跟江娇走的又近,难保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多谢提醒。”江锦安弯了弯唇角:“不过我记得你同江娇是闺中密友,为何这样好心来提醒我?”
沈兰珠噎了一下,突然有些无措,面上迅速浮上一层名为难堪的情绪,她道:“你家上门说了退婚后,我母亲便不许我同江娇再联络,可我背着母亲去寻了她几次,江娇次次都把我拦在外头。”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些:“我也是傻,看不出人家不愿意见我,次次吃了闭门羹,如今我已然不同她联络了。”
只是沈兰珠到底不舍这份感情,提起来到底是难受的。
“你可知江娇为何不见你?”江锦安这发问的确是问住了沈兰珠,她思索片刻,道:“不过是因为江娇与我兄长退亲一事?”
江锦安见她还被蒙在鼓里,便提醒道:“那你可知江娇为何要退亲?”
沈兰珠却是摇了摇头,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兄长那么好,江娇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难道就没看出,江娇倾心的人是萧崇楷吗?”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江锦安到底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兰珠长大了嘴,啊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嗫嚅道:“怎怎会?”
沈家有意把沈兰珠嫁给萧崇楷,只是沈荣宁不愿,但这在沈家是默认的事,江娇自是知晓东昌侯一家的打算的,如今同沈家撕破脸,退了亲,又攀上了萧崇楷,她为何还要装着与沈兰珠姐妹情深?
“锦安妹妹!”身后响起一道男声,沈越洲站在不远处,面如铁色:“这事你不该同兰珠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