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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赶忙偷偷出去了。
柳霜序的脚步快，恨不得从这院子里飞出去，二丫虽然看出了她的委屈，却也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夫人——”
“夫人，且等等——”
柳霜序听到赵嬷嬷的声音，连忙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问道：“赵嬷嬷怎么出来了？可是娘还有什么话要叮嘱？”
赵嬷嬷看着她微红的眼角，自然是心疼不已，连忙开口：“老夫人方才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可她是没有坏心的，只是被以前的事儿给吓怕了，前些时候夫人病着，她还问了奴婢好几回呢，可见她心里还是有您的。”
“我知道，赵嬷嬷不必特意来同我解释。”
她太知道祁老夫人的心思了，虽说是宋千月犯下的错事留下的后果，可自己到底也是从国公府出来的，总是不能让她放心。
更别说，论起丢人来，她也在大婚之日去敲了登闻鼓。
祁韫泽管得住府里人的嘴，却管不住外头人的嘴，只怕他这些日子在外头受了不少的奚落。
想到这里，柳霜序的心头也多了几分心疼。
她继续道：“表小姐才来，在这里难免会不适应，老夫人也说了，她心思敏感，只怕会觉得是寄人篱下，老夫人心疼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赵嬷嬷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涩。
只怕这话不单单是在说陈玉筠，更是再说从前的柳霜序。
“奴婢性子蠢笨，一开始也忘了夫人会对这些话耿耿于怀，还是大人暗示奴婢的。”赵嬷嬷转移了话题，“大人如今一时半会出不来，可他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夫人，夫人可别再同他置气了。”
柳霜序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她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怨祁韫泽，明明自己利用了他，甚至还让他蒙羞，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将自己囚禁在祁家院中。
可她明明并不想要这个身份地位，只想要出去而已。
赵嬷嬷见她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正准备再劝的时候，笼玉却快步来了，急急道：“夫人，国公府的陈嬷嬷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呢，说今日一定要见您。”
柳霜序的眸中闪过两分恐慌。
她是万万没想到，国公夫人还是会派人过来，不免慌了神。
赵嬷嬷也知，国公府的人迟早会上门来，此事旁人替不了，须得她自己去应对才行。
柳霜序开口：“我今儿怕是不能陪着老夫人用午饭了，还请赵嬷嬷替我告罪吧。”
她说着，便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等她进了屋子，陈嬷嬷已经久候了，看见她进门，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冷哼一声，不屑道：“祁夫人如今可真是贵人了，竟然叫奴婢等了这么久，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随便敲敲登闻鼓，国公府就能毁在你的手里了吧……”
“陈嬷嬷说笑了。”
柳霜序并不知外头的事情，自然只能搪塞一句了。
陈嬷嬷看她这样，也就没了继续贬低的意思，直接开口：“国公夫人遣我来问，夫人到底是从国公府出嫁的，国公府也算得上你的娘家，可你怎么将近一个月了还不回门？难不成是不将国公府放在眼里了不成？”
饶是柳霜序不知外头发生的那些事儿，这会子看到她这般趾高气昂的，便晓得国公府没有因为自己敲登闻鼓的事情受到半点影响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这世界不公。
她开口：“我到底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又犯了错事，如今被祁大人禁锢在这福利，哪里都去不了，又何谈回门呢？”
“国公夫人此番叫陈嬷嬷过来，只怕是有话要说，不如嬷嬷直言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她说这话，不觉攥紧了自己的手。
柳霜序知道，自己将事情捅了出去，无论如何，国公府都不可能容得下自己了，可现在还来自己面前，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陈嬷嬷没想到她都有这般遭遇了说话还这么硬气，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得不开口：“既然夫人这么说了，奴婢也不好继续藏着掖着了，国公夫人只叫奴婢问问夫人，昭姐儿如何了，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够见见自己的孩子？”
这话倒是给柳霜序提了个醒。
自从她嫁过来以后，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昭昭，自然也不知她的情况。
更别说，祁老夫人如今这般动怒，又知道了昭昭的身世，只怕不会再将人留在身边教养，至于昭昭……
柳霜序不敢继续想下来，只得开口：“我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便没往老夫人院子里去，这才不知昭姐儿的情况，等我好些了，便立刻去看昭姐儿。”
“夫人这话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傻的吧？”陈嬷嬷冷哼一声，“你才从老夫人那回来，要是真的在乎昭姐儿，就该问一嘴，可你偏生没问，该不会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吧。”
柳霜序不觉抿了抿唇。
——
且说祁老夫人的院子里，也是这般的尴尬。
柳霜序前脚刚走，祁老夫人就忍不住抱怨道：“你看看你娶回来的这个娘子，外客还在，她倒先走了，也不知是看不惯圆荷，还是不把我这个老骨头放在眼里！”
她胸膛起伏，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你说话那般难听，也只有霜儿才不会介意了，你又何必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呢？”祁韫泽自然不想让柳霜序受到委屈，继续道，“我看夫人的精神不大好，准备去瞧瞧她，娘和表妹用饭吧。”
“你站住！”
祁老夫人厉声制止住了他。
可她眼中的严厉不过片刻，便也换上了虚弱的神情，道：“你只想着你夫人，难道就不顾及你娘了不成？”
“今儿叫你们夫妇气得我头晕脑胀，怕是不好用饭了，便由你留下来陪着圆荷吧。”
彼时赵嬷嬷正好进来，直接扶着她往内室去了。
祁韫泽看得出她心里的意思，正准备拒绝的时候，人已经进去了。
只剩下他和陈玉筠在外室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