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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琛眉目如霜雪，听着崔菀的话，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起苏檀那双清冷又无情的眸子。
他闭了闭眼。
苏檀的确曾经冷笑着问他，即便是柳清音害死了他亲爹，他也依旧要护着她吗。
那时他不以为意，只以为，是苏檀性子偏激，刻意说这些话，与柳清音为难。
事到如今倒是真的应了崔菀这一句，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风吹在宋庭琛耳畔，今日的风雪格外冷，像极了一个又一个的巴掌，叫他每一次想起自己为了柳清音而忽视苏檀时，就挨一个耳光。
宋庭琛冷冷的看着柳清音，“事到如今，你还在诡辩？”
宋潇咬了咬牙，红着眼睛，在地上用力一抓，抓起一个雪球，恶狠狠的朝着柳清音的头上砸去，重重砸在柳清音那张苍白又虚伪的脸上。
“坏女人！”
“你就是个恶毒的坏女人！”
“是你挑拨我阿爹和我阿娘！”
“也是你害了我没了祖父祖母！”
“你还差点害了我！”
宋潇连连团巴了好几个雪团，一下又一下的朝柳清音砸去。
“你还差点害了我！”
“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曾经，宋潇为了他眼中温柔美丽的清姨，不惜用世上最刻薄恶毒的言语去咒骂自己的亲妈苏檀。
如今风水轮流。
曾经对着苏檀的那些恶毒的言语，如今被他如法炮制，一样又一样的还到了柳清音身上。
甚至于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清音面色狠狠狰狞了一声。
迎着宋潇那双写满了憎恨的眼睛，柳清音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再没像从前一样只会忍耐。
她跌落在地上，手往后摸索，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忽而面目阴沉，抬起手就狠狠的砸在了宋潇头上。
鲜血瞬间蜿蜒而下。
宋潇瞪大了眼睛，双目有些失神。
他下意识的去看身旁的崔菀和顾明珠。
如果……
如果崔菀和顾明珠愿意的话，刚才柳清音将石头砸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们其实是可以把他拉到一边的。
但是她们什么都没做。
很大程度上，崔菀和顾明珠的态度，就代表了苏檀的态度。
宋潇忽然觉得心脏闷闷的疼，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湮灭。
“我要我阿娘！”
“姨母，我要我阿娘！”
“我阿娘在哪？！”
明明伤口都在流血，可是宋潇却没有喊疼，而是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阿娘。
宋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柳清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倒觉得十分痛快，她头发散落下来，唇角扬起，一声又一声的笑着。
“你想你阿娘？”
柳清音咀嚼着这几个字，面上泛起一丝讥嘲，“你阿娘早就已经不要你了！”
“宋潇，是你这个白眼狼，亲手逼走了她！”
“像你这种养不熟的畜生，怎么配得到旁人的疼爱呢？你看看你旁边，一个是之前疼你入骨的舅母，一个是你娘亲的师姐。”
“古人常说爱屋及乌，可你看看她们现在对你的态度，这都是你活该！你娘亲不要你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得到她的原谅！”
苏檀多厉害啊，能掐会算，连皇后的亲儿子都敢算计。
赵羽曾是宋庭琛的左膀右臂，可是因着她一句话就被灭了全族。
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有心想要救宋潇，今日不论如何都会出现。
“可是你娘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你知道为什么吗？宋潇，这当然是因为你这样的人从不值得她付出半分！你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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