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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之间,惊变骤起又落,几乎所有人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程江海二兄妹便轰然倒地。
“帮主!大小姐!”有马上骑士目眦欲裂,反手便拔出腰刀。
“江海大哥!该死!”
“混账!都给老子抽刀子上!”
“弟兄们宰了他,跟我杀——!”
左右两侧近二十余彪形大汉纷纷怒喝,个个腰刀出鞘,带起铮铮声不断,人喊马嘶中,红着眼就欲挥砍。
杨天行眸光不变,只转头看向方才一脸惊惶的宋书晴,温声安慰道:“安心,不会有事。”
说着,他伸手将车帘放下,挡住宋书晴视线。
一旁杨平瀚已经额头见汗,其余杨国公府护卫也纷纷拔刀,眼看乱战将起,道路中央,却忽悠沙哑的沉喝炸响。
“都给老子停下——咳,咳咳……”
程江海双臂肌肉鼓胀,勉强撑地而起,怒吼声未落,便是接连咳嗽带起气喘。
“大哥?!”有人惊喜,旋即目光一凝。
青石板路上,程江海半躬着腰,咽喉附近被殷红沾满,成股血水沿着脖颈直淌向胸膛,染湿衣襟大片。
“快快快,先给大哥止血!”
赤鲸帮众再也顾不得凶杀,立马蜂拥而上,可还未靠近,便被程江海挥臂挡开。
“不必管我!”他摆手挥斥,喉头肌肉鼓动,哑着嗓子开口,“先扶小姐下去疗伤。”
话音落下,众人便见他那脖颈血流竟是自行止了下来。
地上程江月这时也缓缓爬起,嘴角带血,满眼惊惧望向前方骑在乌骓马上的年轻公子。
杨平瀚等人这时才勉强松了口气,心道好歹没打起来。
杨天行此刻才不紧不慢投转过目光,看向刚刚自行站起身来的程江海。
“程江海,”他安抚身下马儿,无声勾起微笑,“我剑斩你咽喉,令你自此嘶声,如此,你可有怨言?”
他这问话落下,程江海还未回应,本已围拢过来的诸多赤鲸帮壮汉便个个怒目圆睁,几乎忍不住就想向其挥刀。
程江海立马抬手止住众人,旋即重重踏前,脚步带起轰然声响。
他嘶哑着嗓子,抱拳垂首:“程某失言在先,理当受割喉之刑,盟主宽宏大量,某,绝无怨言!”
他把眼底惊惧深深藏起,心知若无那车中女子求情,方才那一记刹那便撕破他全部真元防护的剑气轻易便可斩断他的头颅。
“大哥!”有人忍不住咬牙,只觉憋屈欲死,其他人也个个红着眼,不忍看自家大哥如此。
程江海浓眉倒竖,急怒攻心,当即红着眼怒吼:“都给老子退下!”
话音炸响,脖颈伤口应声而裂,又数股鲜血流下,带起咳嗽三声才被他再度以强大真元止住。
这一番作态终于彻底震慑住赤鲸帮众人,他们个个不再敢吭声,恨恨把腰刀归鞘,扶着程江月缓缓退开。
杨天行眸光微动,倒对眼前这江湖莽汉心性有了几分欣赏。
“也罢,”他点点头,轻轻提动马缰绳,平静垂眸,“此事便算揭过,你,自去罢。”
说罢,他双腿微夹马腹,乌骓马会意,打着响鼻缓缓迈蹄。
杨天行这话中之意,却是显然不再打算和赤鲸帮有何接触了。
杨平瀚等人目瞪口呆,见确实无人敢拦,便急忙催着队伍跟上往前,寻思明早该快些离开得好。
程江海这时却是没有让开道路,反而再次单膝着地,仰头直视杨天行高呼:“盟主!请留步!”
杨天行目光一沉,冷声道:“怎么?莫非是嫌我杨天行手中剑锋不利?”
程江海哪还敢拖延片刻,当即快速恳求:“盟主息怒!还请容程某为您洗尘谢罪。”
他看着杨天行眼睛,认真道:“接风宴上,程某另有要事告知,定不会让盟主平白赏光!”
杨天行见他如此重伤还不忘接风宴上所谓要事,一时倒也起了几分兴趣。
他略微沉吟,耳旁听闻马车内隐有动静,知晓若再纠缠宋书晴该是又要忧心,当即点头命令道:“也可,起来带路。”
见杨天行终于点头,程江海心底大石总算落地,也不顾勉强压制的伤势,立马起身上马,哑声发令:“都动起来,两旁开路!”
近二十赤鲸帮众领命而去,其实他们也未尝不知“江南杨天师”的威名,方才那一指一剑更是将他们视如天神的大哥轻易斩伤,这时全都沉寂下来。
片刻之后,几经波折的车队总算行至云台雅聚正下方,缓缓停下。
方才那冲突本就发生在不远处,店中早有人注意到,二三层窗口一直有人打眼偷瞧,窃窃私语。
这时车队刚刚停稳,店中便有一身披马褂的店小二急匆匆下楼来迎。
“哎哟程爷,您可算来了!”
“程爷,”小二跑得急,顺手把白巾往肩上一搭,躬腰谄笑,“嘿嘿,掌柜的吩咐小的候您半天了,快快快,诸位贵客楼上请~”
程江海翻身下马,顺手扯过小儿肩头白巾抹了把胸膛大片血水,旋即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掌柜怎么没下来?”
他声音虽仍显沙哑,却已不再喘口,只是此刻明显话音带着怒气,低沉嗓音更显得威严。
小二面色一苦,也不敢去探究这位出了名的江上狠人怎么如此狼狈模样,只装作睁眼瞎。
他眼珠一转,强笑着凑近解释:“程爷见谅,见谅,掌柜他老人家在接待几位官面上的贵客,您瞧这……嘿嘿……”
程江海浓眉一皱,心道今日出门该看看黄历,怎地诸事不顺?!
“客房呢?”
他把染红的白布甩回小二肩头,压低嗓音冷笑,“别告诉我山腰那几间小院也被占了?!老子可是提前定好的!”
说着他隐晦瞥了眼车马队,见杨天行已经在扶着宋书晴下车。
“给老子过来!”
他立马回头,一把扯过小二脖颈,眸底里泛起凶光,“老子今晚要接待贵客,马上去跟姓苏的传话,甭管他面前是谁,山腰最好的小院都要给我空出来,否则,哼哼……”
浓烈血腥味扑鼻,小二被吓得险些掉下泪来,哪敢有半句反驳。
“爷爷爷,您说得是……”
他伸手去扒那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苦着脸,连连求饶,“程爷,海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传话,您先松松手,松松手勒,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