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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西湖畔，清风徐来。
杨天行与宋书晴沿着湖畔漫步，伴随他口中讲述，宋书晴时而驻足轻叹，时而掩唇惊呼，再也没了先前倚湖听风的闲情。
他二人一路并肩行过竹廊，携手踏过白堤，最终，于蟾宫水榭中，分坐棋桌两旁。
“七郎…”
宋书晴无意识轻唤，却是有些怔神。
她张口凝咽，怔了半晌，却有些丧气垂头，终究没有说出心中那冲动万分的请求。
“唉……怎么会这样……”
宋书晴呆呆看着手旁棋笥中那一罐莹白似雪的玉子，不由心中长叹，“崔家那个小姑娘，她怎会……”
她如何也不愿相信，当初那个雪中笑跳如灵雀般的豆蔻少女，如今竟落到身陷死地，甚至自毁容颜的地步。
“七郎若是肯出手……”
宋书晴不敢抬眼去看杨天行，心头，再次泛起开口的冲动。
可旋即，她又狠狠一摇头，只死死抿着唇。
杨天行看着她神情数番变化，如何猜不到宋书晴内心想法。
“你想让我出手？”杨天行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感情。
说着，他自棋笥中取出一枚黑子，随意落在星位。
啪嗒——
一子落定，带起清脆声响，宋书晴恍然回神。
“我……”
她想说没有，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终究只沉默着摇头。
可旋即，她有些懊恼，在心底自责：“宋书晴，你在想什么呀？！”
“我不能这样，她是崔家人，我不能这样对七郎……”
她捻起一枚白子，于指尖摩挲，只觉触手柔滑细腻，却如何也寻不到落子之处，便连从婉婉那里偷学来的定式也忘了个干净。
手中那冷滑的触感好似少女失去温度的肌肤，不知不觉，那棋子被她攥入掌心，慢慢地，染上温热。
“七郎，我们回去罢。”宋书晴眼底渐起泪花，她撇过头，笑道，“我有些乏了。”
她月眉低垂，看上去很是疲倦，眼角似有晶莹，她轻轻擦了擦，小声解释：“今晨好像忘记吃药了，好困，想回去歇息……”
杨天行看着她这拙劣的表演，不由暗暗摇头，却也能够理解。
女子素来心思较男子细腻，多愁善感者从不稀奇，宋书晴又素来心思柔软，此刻能忍住不开口央求自己出手，想来已是下了极大的定力。
“走吧。”杨天行把手中一捧棋子丢回篓中，起身将宋书晴扶起。
宋书晴点点头，心中一叹，偷偷把那枚温热的白玉棋子紧攥带走，就仿佛这样做能在自己心中留住些什么。
杨天行瞧见她这小动作，无声一笑，却并未作出什么承诺，亦没有出声安慰。
回程穿过竹廊，杨天行在前，宋书晴落后半步，两人一路少有言语，气氛有些沉默。
盏茶过后，竹间小院，漱玉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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