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正思索间,有人上楼,却是福伯去而复返。
“少爷,”他快步上前,躬身回禀,“谢小侯爷,韩宗师二人,都已安排‘祛尘除秽’,现已引入镜心殿中。”
杨天行颔首,起身虚扶福伯,开口道:“还要烦请福伯奔波一趟,亲去总督衙署替我递上拜帖。”
福伯凝眉片刻,若有所思,点头应道:“既如此,我当即便动身前去,少爷静候便是。”
说罢他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杨天行见状轻笑,福伯未必知晓他想做什么,却对他如此笃信,杨天行一时复杂,更觉此前那些许怀疑显得荒谬。
“罢了,是也好,不是也罢……”
杨天行淡淡摇头,不再去理会府中有玄衣卫多年暗探一事,只待他入得陆地神仙之境,这一切鬼蜮计量尽皆不攻自破。
想着他脚步轻抬,下楼而去,却是存了要去见见谢东山二人的想法。
盏茶过后,四照轩。
镜心殿中静谧无声,梁柱峻峙,回纹雀替垂落素白纱幔,映得殿中三尺墨玉台光寒似镜,幽深若渊。
“嘶——”
谢东山忽而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那镜台,只觉身上新换的素袍浑身漏风,可这殿中分明无风——那纱幔条条低垂,哪里动过分毫?
“韩宗师,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啊……”
他小声开口,声音却回荡在这空旷殿中,更显幽森,忙捂嘴住口。
韩擒虎同样拧眉,他如今得益于杨天行数度指点,加之那些蕴含灵气的圣水,修为日深,灵觉比之谢东山不知高了多少,自然早察觉此地隐有异常。
“杨天师修行之所,有些异象方才正常。”他松开眉头,这般解释。
谢东山闻言回想起紫金山那座笼罩山门的大阵,不由连连点头:“是啊,只是这地方怎地这般森冷,远没有紫金宫里那般舒心……”
韩擒虎摇头,正思索间,却见殿后幕帘轻动,换了一身宽松玄袍的杨天行信步而出,缓缓踱上墨玉镜台。
“杨天师!”谢东山大喜,忙起身见礼。
韩擒虎快他一步起身,话音却压后三分。
“见过天师。”他抬眸,语出惊人,“天师,依您所信中所言,我等将符将留于杨国公府,只不过他此前身负重伤,恐怕难以看顾周全……”
见杨天行拧眉,他快速补充道:“还请天师放心,谢侯爷知晓此事已从大雪龙骑调派精锐轮防,务必确保杨国公府中万无一失。”
“行了,此事我已知晓。”
他挥手打断还欲开口的谢东山,掀开玄袍衣摆盘坐,伸手虚引:“你等且先坐好,此地阴煞气浓,莫要随意走动。”
说着他挥袖轻拂,神识无声蔓延,顷刻将周遭静垂的白幔浸作殷红,四散飘飞舞动。
“这……”
二人目露骇然,不知这异象缘何而起,依言盘坐之余,不由纷纷注目向杨天行。
“这殿中纱幔本为血浸殷红,亦时时皆有穿堂清风……”
杨天行不急不缓开始烹茶,随口解释,“那素白垂纱之景,实为煞气盈满由虚化实造就的异象,唯有神识清明者方可看破。”
他点到即止,并未继续言说深入。
“原来如此。”
谢东山、韩擒虎二人凛然,对视之余各自会意,端身跪坐席前,不再四下瞧看。
“饮下这杯茶。”
杨天行挥手弹出两盏新烹好的热茶,各自落于二人身前几案。
二人齐声道谢,各自举盏饮尽。
“咦?”
谢东山忽而惊喜,只觉浑身一轻,那森寒冷意再无分毫,反有暖气自生。
韩擒虎感受更深,却又发现这茶不似灵泉圣水,于真气修为实为进益,一时难以把握其中三味。
杨天行却不再继续解释,这时方才开口,问韩擒虎道:“先说说符将,他缘何负伤?武圣之下当无人可以伤他。”
他话音淡然,听不出什么怒气,可谢东山却是面色一苦,暗道不妙。
“天师,您听我解释。”
他把茶盏摁回几案,开始倒起苦水,“金陵这地方我老谢是一天也待不了了,自您离开以后,日子就没太平过。”
见杨天行眉头渐拧,他忙收住抱怨,嘿然笑道:
“符将这事儿其实是场误会,您走那天,杨平瀚那小子不是在我谢府被人抽了一鞭嘛?我寻思这事不能等天师您回来,便自作主张领了符将上门……”
杨天行眉头蹙得越深,他记得这事儿,却也瞧出谢东山话不尽实,多半还有其他龌龊在内。
“平瀚说抽他的是一伙兵丁,”他冷哼打断,随口追问,“那都是哪里的兵?他们又如何得罪你了?”
谢东山见杨天行一口揭破他话中遗漏,不由暗暗叫苦,把求助目光投向韩擒虎。
韩擒虎无奈摇头,接过话解释道:“天师勿怪,此事小侯爷虽有私心,可起因的确是为那一鞭之仇,只不过对方是王龙城的人,着实厉害,军阵之下,便连符将也吃了苦头……”
“王龙城的人来金陵做甚?”杨天行蹙眉,忽而脑中电闪,轻声自问,“王龙城,玄甲骑,镇北卫……他是北幽王的人?!”
谢东山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杨天行为何突然有如此联想。
“天师,您莫不是知晓那些人下来做什么?”
谢东山小心翼翼,好奇打探,“老爷子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与我言说,便连我想让二哥调些人马出头亦不准许,可憋屈死我老谢了,若知晓他们目的,哼哼……”
他冷笑声接连,显然已开始憋起了坏主意。
杨天行却是没有接他的话,沉吟片刻,只道:“此事不急,留待来日回返金陵再谈。”
谢东山见状隐现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闭口不言。
杨天行将事情脉络大致理顺,心知北幽王的人来金陵多半与沈宁和那如今已去往凤阳的孤女赵钰有关,却暂时没有掺和的打算。
“韩宗师。”见谢东山无言,他转向韩擒虎,随口询问,“临行之前安排的其他事情,都如何了?”
韩擒虎见符将负伤一事暂时揭过,心中松气,这才想起一些不确定的消息,当即娓娓道来:“天师有所不知,有一事我正想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