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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嘿嘿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长公主殿下过奖了。老朽就是个粗人，说话直，还望殿下别见怪。"
他转过身，拍了拍徐川的肩膀，笑道："川儿，那老子就先回去了。记住，这些年你受的气，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那背影挺得笔直，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徐川站在院子中央，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他转过身，正对上燕云舒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眼，心头微微一跳。
燕云舒缓步向他走来，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绝世的轮廓。
那双凤眼里，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泛着一层迷人的水光。
"徐川，"她的声音如同夜间的风，轻柔却带着一丝凉意，"你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了。"
徐川避开她的目光，淡淡道："长公主殿下言重了。"
"言重？"燕云舒突然冷笑一声，酒杯在她手中摇晃，浅色的酒液映着月光，盈盈欲洒不洒。
"徐世子风光无两，谁见不是低头俯首？如今被我那好妹妹踩在脚下，竟还说我言重？"
她向前一步，距离徐川不过咫尺，那股带着寒梅香气的酒味扑面而来，令徐川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徐川，"燕云舒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为何就这般认定了她？你可知道，她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削弱你的势力，拆散你的黑影军？"
徐川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长公主殿下，此事与您无关。"
"与我无关？"燕云舒猛地一步上前，几乎与徐川贴面而立，那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徐川，你好生糊涂！当年，我半夜踏雪提酒来找你，你避之不及；我明里暗里表露心意，你装傻充愣。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我那好妹妹吗？"
她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可你看看她是怎么对你的？你为了救她，废了武功。而她呢？登基后第一道圣旨就是不让人去你的宴席，第二道圣旨就是给你封个三品将军，明摆着是打你的脸！"
徐川静静站在那里，月光下的脸庞如同雕塑般冷峻，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徐川，"燕云舒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柔情，"你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值得吗？"
她伸出那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抚上徐川的脸庞，眼底的寒意被一种近乎悲悯的情绪取代。
"若是当年，你选的是我，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徐川微微一怔，那触在脸上的手，细腻却带着武者特有的力度，让他恍然回到了以前的那些个日子。
那时的燕云舒，冷艳如霜，杀敌时眼底的狠厉比刀尖的寒光还要凌冽；可对着他时，却总是眼含秋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公主殿下，"徐川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手从自己脸上移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燕云舒冷笑一声，眼底的柔情瞬间化作怒火，"徐川，你真是个傻子！我那好妹妹，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你当真以为她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她猛地上前一步，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所以才这般羞辱你！她要的不是你臣服，而是你彻底臣服，彻底成为她脚下的一条狗！"
徐川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长公主殿下，请自重。"
"自重？"燕云舒冷笑一声，缓缓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衣袖，那双凤眼里的火焰渐渐平息，只余一片幽深的湖水，"徐川，你还是这般妇人之仁，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嘴上却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她转身走到园中石桌旁，重新坐下，一口饮尽杯中残酒，然后仰头望向天上的一弯新月，仿佛在酝酿什么心事。
院中一时无声，只有夜风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细响。
徐川沉默片刻，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轻声道："长公主殿下打算在京中停留多久？"
燕云舒闻言，侧过脸来，那双凤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怎么，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
徐川微微摇头："我只是好奇。您离开京城多年，如今突然回来，还带着两位大宗师，想必不只是为了我这个小小的宴席。"
燕云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川，你倒是敏锐。可惜这敏锐用错了地方。当年在北疆，若是你多看我一眼，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徐川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燕云舒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问我要在京中停留多久？这要看我那好妹妹的态度了。若是她肯好好做个明君，我自然不会久留；若是她执意与我作对"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那我就只能长住了。"
徐川听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眉头微皱："长公主殿下此言，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燕云舒冷笑一声，拢了拢衣袖，"徐川，你太小看我了。我这一双手，不知送过多少人上路，区区一个燕云意，还翻不了这盘棋。"
徐川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缓缓道："长公主殿下，燕云意乃是一国之君，您这般说话，是要造反吗？"
"造反？"燕云舒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徐川，你以为我来京城，真的只是为了探望你这个老相识？"
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徐川面前："既然聊到这儿了，不妨实话实说。"
徐川看着那个玉盒，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平静："这是"
"你知道是什么，"燕云舒淡淡道。
徐川盯着那个玉盒，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燕云舒："长公主殿下有何条件？"
"条件？"燕云舒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徐川，你还是那个徐川，一点情意都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