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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配子月念一日(狼人现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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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坊的懿德寺内,巡疗司一台二监数十名府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搜查中。

甲十三码头被捕杀贼子的身份,需要调取三库甲历一一核验,那些佯装成佃农的贼子,则需要调取当地户籍查验核实信息。

大唐的户籍分为有籍和帐两类,一年一造帐,三岁一造籍,帐又分为乡帐和计帐。户籍亦分成编户与非编户两大类。编户是编入户籍的居民,可以是品官,也可以是白丁,但必须是良民。编户又可以分为课户与不课户,以有无课口为基准。

根据唐律,按租庸调法纳税服役的普通男丁,称为课口。

府吏们一刻不停地从外面搬来更多的卷帙,想要从浩瀚如海的卷宗中查到这些人真实的身份,无异于恒河搜沙,但裴煊别无他法,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这群济善道的贼子潜伏长安的行动制定了详细的计划,采取了单边行动,按图索骥的方式,每一步行动都需要上线之人提前给于他们密文,告知下一步计划,裴煊抓到的这些人属于下线,只负责执行行动,并不知道跟他们接头的那位作疫者的真实身份。

至于被称为左使的那位佯装成卖樟脑的女贼,身份信息倒是查了出来。

裴煊接过吴嗣递过来的展卷,看着上面整理出的画像与身份信息,眉头蹙起。

“此人名叫沁羽,是三陕之地通缉榜上排得上号的飞贼,绿林里称其为三陕侠女,籍贯是山东齐州临淄下的恒县,三岁便入县府为婢,十二那年阖县遭疫,此女被国医王彦伯的徒孙救活,跟随其学了数年医理,后来打死了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恶霸,被官府通缉,常在齐、蕲二州劫富济贫。”

裴煊不知道这位号称三陕侠女的女飞贼,是如何成为济善道左使的,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讲,也许并不是很重要,他只想知道,现在这位三陕侠女究竟藏在长安城内的何处?她下步计划又想干什么?

吴嗣调来了近三个月内长安城贩卖僵蚕生意的出入量,其中西市药材市场走货量最大,另有十八家医药坊都购买了僵蚕,其中东市内有三家,这三家里唯有一家在芳林门的城门监有过出入记录。

裴煊看着吴嗣调查出善氏医药坊的详细卷帙,反而沉默了下来,在殿中来回踱步,手指尖处始终揉捏着一枚圆润的玉子。过了片刻,大殿角落里传来水漏滴落的声音,裴煊捏着手中的情报,举棋不定。

“此人名列长安医绝榜,被人称为喉绝,名善侯,有一子,圣历二年募兵,长安元年参伐征灭契丹之战,立有军功,提拔为偏将,回到长安后娶了平康坊歌伎颜如玉为妻,但离奇的便是一个月前,其妻颜如玉无故投江而亡,后有此子当街欲行刺梁王被射杀,一日之间痛失两位至亲,善侯的反应反而太过平静了。”吴嗣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裴煊担忧的是此人的儿子与儿媳之死,似是与梁王有关,事涉梁王,如果追查过去,会不会引起梁王的警觉?

“南夫,你觉得善侯此人如何?”裴煊忽然问。

吴嗣听见裴煊发问,回想了一下卷帙跟卫生僚情报中反馈来的卷帙:“此人素有仁医之心,常为坊间贫苦的百姓治病而不收取分文诊金,是个地地道道的良善之辈。”

听着吴嗣的话,裴煊手指反复摩擦着手中的玉子,良久才叹了口气:“可良善之辈若是被逼到绝路发起狠来,那才是最凶的人。”

“此事涉及梁王,善侯我们到底要不要动,一旦动了他,势必会遭到梁王察觉我们真正的意图,若是梁王知道了此刻长安城内潜入这么一伙贼子,将此事跟东宫牵连,在圣人面前谗言,只怕会影响九日后大典的举行!”吴嗣撇撇嘴。

“大理寺卿对于善侯儿媳之死是如何定案的?”裴煊扭头忽然问了句。

“万年县令直接把此案定为自杀结案,并没有呈报给大理寺。”

“何种理由?”裴煊一愣。

“没有理由。”吴嗣叹息一声。

裴煊听闻这种结果,不由得厌恶地摸了摸鼻子,万年县令李宝库是梁王党人,匆促结案,更加说明此女的死与梁王有撇不开的关系。

“善侯之子善良为国而战,奋勇杀敌,归国叙功,授予陪戎校尉,军中偏将,这是国朝的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如猪狗般随意被梁王当街射杀,其妻虽是歌伎,但却脱了奴籍,按照律凡褪去奴籍者皆为良妇,无缘无故会投江自尽,万年县居然问也不问便草草结案!”

裴煊抬起手掌,猛然拍在了殿中蟠龙铜漏水钟上:“长安吏治崩坏至此,草菅人命,难怪城内会危如累卵,当此非常之时,需用霹雳手段不可了!”

裴煊太了解如今的朝堂是什么德行,圣人垂垂老矣,宠信奸佞,太子梁王为皇储之位势同水火,一旦济善道恐袭阴谋得逞,长安遭难,牵连甚广,大唐无疑会出现一场动荡非常的流血漂橹。所以,为了唐城百姓,更为了他自己,裴煊都必须要剑刃出鞘,果断杀伐,犹豫不得半分了。

他望向了大殿外的飞檐,眼神坚毅了几分:“就算为了唐城里数十万百姓,我们也必须查下去,这世道总要有人去守,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可蚍蜉就一定不可撼树嘛?”

就在这时,殿外小吏匆匆捏着一条被墨迹浸染的布帛跑进了殿内,口中说道:“司令,殿外来了位平康坊青楼楚馆里的胡姬,说……说我们的人在她们那里狎妓后,让她凭此布帛上的字,来找司令讨要银钱!”

裴煊只是接过那布帛简单地扫了一眼,便觉得胸中怒气横生,只见寸长布帛上歪七扭八,如同驴啃一般,写着五个大字“我李稷,给钱!”

“好好好,好得很啊!”裴煊怒极反笑,咬牙切齿的望向了始终低着头的小吏,“多少钱?”

小吏神色有些惶恐:“五……五贯!”

“多少?”裴煊错愕片刻,这才确定没有听错,怒吼起来,“那李稷去平康坊到底做了什么?他是吃龙肝凤髓了,还是喝了琼浆玉液,不过待了半个时辰,便要五贯!”

不怪裴煊如此失态,毕竟按照他如今的官职,每月的俸钱也才四贯钱,李稷去了一趟平康坊查案,便要了他近一月的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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