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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要挨骂了,因为我知道我就是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人,我走的时候交卷老师还问他:“这么快就交卷呀,你检查了吗?”
我说:“我已经检查了两遍了。”
走的时候整个学校楼道里静悄悄的,像上坟的天气似的,我像一个贼一样轻手轻脚走出了校门,远远地回望的时候才看见第二个人走出来。
我知道这是在说我,我想:想骂就骂吧,最起码也能考个90多分,还有人比我分数低呢!
“虽然她是第一个交卷,但是她也是全年级第一个一百分,让我们大家为她鼓掌…”
什么?不可能啊,一百分,第一个一百分,全年级第一百分。
我感觉老师的话像探照灯一样,万丈光芒地射向瘦骨嶙峋的我了,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整个暴露在大家的面前,周围小朋友们各种各样的眼神盯向我,有嫉妒、有羡慕、也有人中途扭转的方向表现出不屑一顾,我深深地低下了头,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胸脯上,看着自己那寒酸的衣服,来回回绕的不知所措的手指,但是我觉得“你们就是穿的再好,也没有我的学习好,我的分数高,这是可是老师客观认证过的。”
我终于做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旁边有小朋友,跟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紧接着后边的小朋友又捅鼓我,我才回过神来,原来让我上台去领回哪张给我带来无限荣耀的数学卷子。
噢,天哪!
那不是我的卷子,那是我的徽章,那是我靠我自己的努力争取获得的勋章。
掌声更加热烈了,像一阵阵雷声冲破我的耳膜,直到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站在讲台上信心满满的环视了一周,就连以前吵过架的小朋友也给我投来了真诚而热烈的掌声,和热情洋溢目光和微笑,我很庆幸有此机会以这样的形式展示在大家面前,尤其是一两个数一数二家境又不错的漂亮的女孩子面前,这极大的满足了我长久不曾得到的虚荣心。
知道了大家投来的都是欢欣的目光,我放心了,原来我也是受欢迎的。
谢谢!谢谢,矿务局机厂小学,尤其是其中之一同班同学的集体中的温暖,谢谢大家!
你们的鼓励让我知道了,我也可以荣耀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将永生永刻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
再次地发一万个心愿地感谢大家!
整个一上午后两节课,我都是处于这种云端中晕乎乎的感觉,仿佛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不真实,但即使这是个梦,我也希望这样的梦别早早的醒来,让我多开心一阵子。
焦急的等待放学,熬着,每分每秒,…
随着一种长久的放学铃声,我知道这是真实的,放学要把这一切荣誉告诉哥哥姐姐要和他们一起分享喜悦,也要告诉爸爸妈妈,我这次真的是考好了。
这可是数学老师亲口说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要惩罚自己(四)
春天的微风抚模着我鬓角的汗毛,抬眼望去,树叶哗啦啦地作响,仿佛也在欢快的歌唱,我像小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哼唱着不知名的儿歌,心里像燃烧着了一团火,也想揣着一只有着红色眼睛白色绒毛的兔子一样惴惴不安。
进了家门后,姐姐注意到了我不一样的神色,姐姐问我:“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我说:“我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等着吧!”
开饭后,大家象平常一样在各自吃自己碗里的东西,我说:“大家停一下,我今天宣布一个好消息!”
那个叫父亲的人抬起冷凛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用鼻孔里茂盛的鼻毛对着我。
我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我郑重地宣布我这次考试数学考了全班第一,而且也是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这可是老师说的!”我等着预想中大家的赞美和肯定。
可是这句话像石沉大海一样掉在了地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我等着大家的夸奖,可除了姐姐敷衍地笑了一下以后,其他人都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见没人理睬,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或者表述不清楚,就故意跟姐姐重复说:“姐姐,我考得好不好?”
姐姐说:“挺好的,以后继续努力!”
我见自己的重复有了效果,蹬鼻子上脸般的又试探着问起了爸爸:“爸,你说你我考得不好?你以后别管我了,你最近半个月不打我,你看我也能考第一名!”
“嗯!”父亲冷冷哼了一声,满脸全是冰霜和不屑,“贱黑马(贱青娃)还会猪b了,吹牛吹上个没完了,真不听呢!一点都不稳重!麻求烦的!”
哥哥像舔狗般的加油甜醋说:“这才哪儿到哪儿了?有啥好炫耀的!”顺便给了一个白眼。
父亲听完哥哥的发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低头狠狠咬起了馒头,连咬三口后,把满嘴塞的骨骨涨涨的象个毛驴的头一样,随着后槽牙用力的挤压发出了像碾子黄豆一样的声音,是的,此时此刻父亲变成了一头围着古老石磨转的毛驴,没有感情也没有热情,只是一心一意的在做自己的事情,外界发生了什么跟它毫无关系,既无关心也毫无必要。
而我火喷喷的心被一盘冰冷刺骨的无妄之水冲天浇灭,我仿佛听见了水浇在木炭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连同这情景一起破碎的还有我幼小的本就不多的自尊心。
我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呆愣在原地,随即眼泪从眼眶中漫溢出来,有一大滴狠狠地砸在青色的砖地上,之后又像一朵花一样溅落的粉粉碎。
我觉得尊严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摩擦,而下脚的却是我本以为最亲近的人,心碎成的了四分五裂的渣渣,像细沙一样铺在地上细细的一层,相互间互相摩擦着,我仿佛被一个人丢在了荒漠里,满眼的黄沙、满片的虚无,一切都毫无意义。
此时此刻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以为死亡意味着无知无觉,不必痛苦,也毫无烦恼。
是的,有时候人的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因为血流或者伤口是可以被看见的,而被无视、被否定、从不被看见,不被肯定也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只不过这种伤害在外人看来是看不到的。
而人跟人之间的感情跟血缘没有必然的联系。
因为爱是深深地看见,我理解你,并接受你的一切,关心你,心疼你才是爱的表现。
而此时此刻变身后阿琪在幼小的年纪,能得到的唯一的是冷漠及冷漠的打击后,留在滴血的心口上一个大大的空洞。以及各式各样的小空洞逐渐连成片的又一个大洞。
而与之相对应的肉体真打实敲从来不缺乏各式各样花样的翻新。用的器具也是五花八门,有时候筷子、勺子、漏勺、火铲子,除了这些厨房用具还有修理时候用的钳子、扳手、螺丝刀等等,以及扫炕扫地用的大小扫帚,具体在哪个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发明创造,反正什么顺手来什么,什么离得近就用什么,和材质的关系倒是不大,重要的是心情的抒发;当然也有程度轻的时候犯不上动手的时候,……,以及其中偶尔夹杂的老祖宗留下出来的谚语。反正打你就是应该的,不问对错,想不想打随心所欲。
当然,我们也不能说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牲口,不通人情,在多年以后他满脸皱纹,干枯的手扶枯树皮般的老脸也流着泪说:“爸爸当年打你打的,下手重了,……”也留下了这可贵的眼泪,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他的道歉和忏悔毫无意义,他只是想用眼泪来进一步表明他当初打你是因为你不听话,又或者动手的那个人不是现在年老的他,想让你原谅他,好让一切都过去,进而继续控制你。
挨打的程度有时候也比较轻。
不要惩罚自己(五)
我依稀记得同学李宝福向我借橡皮,我给同学借了下橡皮,满头白发班味十足的教语文的白老师就让我去叫家长,而家长来了,二话没说纵身跃起朝背上重重的像锤子锤一面牛皮破鼓一样发出咚咚的声音,在两三位老师的惊讶和拉拽声中,像归国的战斗英雄一样才回到了座位上,继续随声附和着老师,老师也假惺惺地说出了实话:“这孩子最近表现一直都不错,咱们一直都没见过面,让你家长来就是想让你督促一下,让他更进一步!”
“反正我就是要倒他,饿(我)让你上学来了,还是让你叫家长来了,你动不动就让我来了,来了来了,我就不能白来,就要倒他!”脸上又露出了刚毅的决绝的表情。
“早知道这样,我就叫也不叫你了!”
“不哇(原本)你叫饿(我)作甚哩!”他对老师也满脸怒气和不忿。
而这一场误会中唯一受损失的只是躺在地上毫无过错的阿琪(也就是我)。
从这一天开始,阿琪明白,你受折磨,并不是因为你错,而是因为你弱小无助。
没事儿找事儿的老师和虚伪的父母,他们在合谋杀死一个年轻的有朝气、有活力的生命,美其名曰:为你好!
在最需要爱护的年龄他却没有得到爱,后来尽管他们再怎么做,无论是伤害或者偶尔的示好也就无所谓了。
这些人,这些伤痛可以定义你的过去,但无法把控你的未来。
16岁就离家出走,远赴他乡去省城求学的阿琪熬夜排队买票,一个人报道,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而学校校长点名批评的是七个人开了两三个车来送一个太原本地乖孩子来报道,任谁也想不到的是这两个孩子最后竟然成了好朋友,尽管他们的人生经历千差万别,一个在温柔的蜜罐中长大从不缺爱,一个在满身伤疤和眼泪的咸水里泡大的,从未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有的只是迫不及待逃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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