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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太后”跟“太子”密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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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乔麦成了农妇。

小区东边有一片刚种上的树林,杨树苗尚小,威风不足以遮盖裸露的土地。老孙开垦了一块荒地,乔麦紧随其后。

老孙正式买断,拿着国家一次性发给他的十三万解甲归田。政策号称二十万,实际到手十三万。

老孙把钱放进了银行,他有一个在上海交大念书的小子,未来,他要给儿子买房安家。

老孙的地比较大,种的菜品种多,乔麦只是开了一小块,种了油菜和香菜。

最初,老孙慷慨说:“来我家提水浇地,你住楼上不方便。”

老孙从厨房后窗扯出水管,乔麦的小菜地就用了老孙家的水。

后来,老孙不吭气了。乔麦知道水费又涨了,于是一桶一桶从四楼的家往菜地提水。一个农村孩子虎虎的体格这时候有了用武之地。

老孙也舍不得自家的自来水,不远处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解了植物的渴。但小河常年颜色灰暗。

老孙说:“不是污染,是雨水少河底淤泥沤的,跟熬稠的骨头汤一样有营养。”

乔麦听了老孙的话,一大早起来弄骨头汤。河堤的草丛里,忽见一个皱巴巴屁股若隐若现,一个背影发出嗯嗯声,一场不算痛快的五谷轮回正到了紧要关口。

乔麦提着水桶落荒而逃。

这是老孙的如厕习惯,每天早上吸天地之精华在河堤蹲坑。老孙说他一辈子用不惯抽水马桶,其实野外拉屎是为了省水。

乔麦暗想,不知老孙如何处置自家肚里的货,会不会把他们弄到菜地里去?

一个老男人的屁股像隐蔽的笑话,让她想来顿觉人生有趣。

那些绿绿的油菜香菜参差不齐的露了脑袋,欢欣鼓舞的一日日长大。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再也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仿佛听见青菜大口喝水的声音,像婴儿吮吸母亲乳汁的甜蜜时刻。

乔麦想:男人注定了要流汗流血在外打拼,女人因为有生养的艰辛可以躲回家来。比较而言,女人幸福。

2

王老先生有块地

伊阿伊啊呦

他在田边养小鸡

伊阿伊啊呦

农妇看着她的菜地,她就是地里自由生长的青菜。离开了为人民服务的压抑环境,此时欣欣向荣。

很快,王老先生的地就遭殃了。物业的同志们学周扒皮半夜鸡叫,趁月高风黑之际把树林里老孙家和乔麦的菜全拨了!

第二天早上,农妇看到菜地一片狼藉,地里几根没长高的青菜幸免于难。她欲哭无泪。

老孙找物业理论,物业说:“你们破坏了植被,没有让你们交罚款就不错了。”

乔麦收拾收拾那些残存的菜就回家了,剩下老孙在楼下一直骂。

农妇是玩票性质的,农夫是养家糊口的,所以,他们的幸福一样,悲伤各有不同。

乔麦在开楼道门的一瞬间差点和陈有福撞个满怀。她冲他摇摇手里的菜:“看,我的劳动果实!”

他说:“不错,算总有收成。”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陈有福上班,她上楼。

上楼后她就觉得自己失业了。

其实失业已久,因为种地自得其乐,她陶醉在自我营造的田园世界里。现在,物业的警告与破坏,她当不成农妇了,才有真失业的感觉。现在是一年里后半截的时光,找工作,也要等年后才有人要。

窗子开着,老孙还在骂,他的恶气不知何时才能释放完毕。老孙恨不能把人家祖宗八辈都从坟墓里拉起来理论,理论完了顺便用生殖器孝敬他们一遍。

致礼被吵醒后起来撒尿,撒尿完毕对家里的农妇说:“一把年纪了,那玩意还能撅起来吗?还操这操那的。”

离开了床,男人说出这个与生殖器有关的字,乔麦总是害羞的。她为这两个带把的男人感到害羞。

致礼说:“瞧瞧,你都跟什么境界的人混在一起,跟着那捡垃圾骂人的老头子种菜,你俩成了菜友,过一阵子你俩一块捡垃圾吧,圾友,好基友……哈哈,笑死了我也。”

乔麦在认真思考她和老孙的关系。忽然想起老领导李经理说过的: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那鳖亲家。

3

经过一个夏天,家里的米面生了小黑虫,小黑虫当地人叫油子。乔麦把米面拿到太阳下晾晒。

王琴正好路过,她的身材越发横平竖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琴忽然提醒乔麦:生虫的米面要放在背阴的地方,油子才能爬出去,米面才能好吃。

两人见面顶多礼貌性打招呼,王琴用多一些的主妇经验多说了话,令乔麦感到小小的惊奇。

米面告别阳光躲进阴暗,从此清理干净,但是家里还有油子爬出来。乔麦光荣上岗,每天满地找油子。

书房是重灾区,因为门后是原来放米面的地方。她在书房的地上找到一个油子,用指甲盖掐死,然后心满意足的再去找下一个。

还没来暖气的那段时光,是家里最阴冷的时刻,油子居然没有被冻死,还能找到三三两两。有一次竟然在洗手盆里出现,这家伙简直无孔不入。

乔麦甚至觉得,如果这小虫一直存在着,她的日子就有那么一点盼望。

养着一屋子的油子,这也算是一种理想?

她掐死过油子,也摸过理想的翅膀。

每到周末,对面楼里总是传来朗朗的读英文的声音。声音之大,每个开着窗的房间都无法躲闪。这个用功的男人据说要技术移民加拿大,带着老婆孩子走,不知道他肚子里有什么技术。

乔麦经常躲在窗帘后面看着那个读英文的男人。阳台玻璃窗过滤了他的面容,只看见蓬乱的头发。他的声音充满着早晨青草地的芳香,这芳香一度也在自己身上出现过。

雄关漫漫路途迢迢,那是一种理想啊。这声音仿佛鞭子抽心,让捉油子为乐的乔麦感到无地自容的自责。

有一天她把参考消息中缝的广告给致礼看:“爱的亲,我想去北京学英语,新东方的短期班,半年。你看行吗?”

“不行!你走了我半个月后回来守活寡吗?你这辈子又出不了国,学那玩意有用吗?别异想天开了,你不是学生了,你是我老婆。”

大姨妈来临的前几天,乔麦路过蛋糕铺子,总是悄悄的吞咽着口水。一切精神的升华首先是物质的满足,即使清高的诗人也会垂涎一块蛋糕吧。

乔麦对致礼说:“爱的亲,我去a城学面点和烘培吧,我要开个蛋糕店或者做个面点师,手艺在手,不怕失业。就三个月,你忍着点。”

“不行!蛋糕店有的是,面点师不缺你,你别异想天开了,老老实实在家伺候老公孩子,你是我老婆。我娶个老婆不是让她东奔西走的。”

孩子,连一根毛都没有。小城,居然贫乏的连一个成人班都没有。她的理想由最早的英文降到实际的烤蛋糕,在致礼那里一棍子全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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