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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妙妙妙，大郎吃药比一切期期艾艾更利索果敢。你真是聪明，你是为老陈而来，咱俩聊天，你却绝口不提老陈。
乔麦：哪里，我上来就提老陈，你要拒绝我，面子工程就没了，咱俩也不能愉快聊天了。关于老陈，我倒要听听你的想法。
秘书：你已经不爱老陈了，你为老陈办事是恩情，不是爱情。
乔麦：哪里啊，好像你钻进我心里去看了一样。
秘书：派出所的同志汇报，老陈被抓是凌晨快三点钟。你们公司八点钟上班，中间隔着五个小时，你睡了四个钟头，证明你睡得还不错。所以你的心理上是放松的。
这个一晚上跟她胡扯的男人，这么缜密的分析，她还真是心大。
问题是她一向心大啊。她怎么可能不爱老陈呢？一定是他们这晚跑题十万八千里的聊天给他一种错觉？亦或是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连同拿包拿错的卫生巾。
有句话说，永远不要小瞧给你发薪水的人。他们之所以成为领导或老板，总有比一般人不一样的脑子。
乔麦一本正经的说：老陈这事，你认为怎么处理合适呢，我听你的。
秘书：你的答案已经有了，大郎，起来吃药。老陈是个小心的人，却侥幸酒驾，被抓不是侥幸。我要是把利用手里的这点权力把他放出来，免于处罚，首先我违反了纪律，其次对老陈未必是一件好事。
乔麦沉默不说，等着秘书说完。
秘书：游戏都是有规则的，谁如果无视规则，就注定被裁判红牌罚下场。你可以同情被罚者的落魄，你也可以愤怒执法者的严苛，却不能轻视或者无视规则的神圣。
秘书：老陈需要吃药，但不是吃下所有的药。这个情分是我和俏妹子之间的，与老陈无关。
分别的时候，乔麦背起自己的帆布包。
秘书：过一阵自己要去东南亚某国的友好城市考察，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包包给俏妹子。
乔麦：不用了。老陈送过我包，一直放在抽屉里，我就是喜欢这种随便的风格。就像我不喜欢西装，太正经了，而我不是个正经人，穿不出那种干练风彩来。
秘书：老陈能送你什么好包呢。俏妹子，等你见过真正的好东西，你就会喜欢上那些好东西附加的品质，你就会习惯体面生活的好处。跟着老陈，你永远喜欢帆布包，而选择其他生活，你会有更大的可能。
乔麦：反正不要给我买，买了我也不要。
秘书哈哈着，说你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然后，他张开双臂，示意来个分手的拥抱。
乔麦此时不做刘胡兰，她大大方方进了他的怀抱。
她一下子想起当年的另一个红薯。王经理让她嚼了口香糖漱口，嘴巴疯狂的探进去，顺便把红薯掏出来给她看…
但是毫无疑问，眼前这个段位更高。这场原本以为危险重重的私人会面，有惊无险，柳暗花明，甚至有棋逢对手的小欢喜。
思绪乱云飞渡，她的脸微微扬起。一瞬间，娇憨妩媚溢出来，满屋子的温柔。
她能感觉到秘书有一瞬间的用力，他的手带着一种狠，在她的腰间箍了一把。
这是她给乔麦发出的亲密信号。
但更狠的是，他的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放进乔麦的包里。
他在她耳边小声说：俏妹子，识破你的阴谋诡计了。喜欢一个人，东西不值一提的。
乔麦想借着拥抱把两万的购物卡还回去，但是她段位太低，被秘书识破了。
从此她心上长了一个沉甸甸的果子。
4
老陈在学习班呆了三天。他每次考试都是一只筷子后俩鸡蛋，全班第一。
他还在一群被捉的酒鬼里混成了大哥，好几人恨不能跟他拜把子。
尽管如此，装着一肚子工作的老陈，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当好几天的好学生，就头疼。
他自以为游刃有余的生活中，不过是一枚棋子，被人摆布。
但是三天后，老陈以优异的成绩，提前结束改造，放出来了。老师恋恋不舍。因为老师教过很多酒鬼，从来没遇见这么好的学生。酒鬼们也恋恋不舍，从此群鬼无首。
老陈这鬼来到人间后，发现自己的驾照居然没有被吊销。
他明白这绝不是改造的结果。而是人情社会里有人活动的功劳。
他在傍晚时分回到家。
三天恍如隔世。也许乔麦说的没错，他最近风头太浪了，浪一高，啪嚓打在礁石上，就碎的很难看。
这天是周末，他在回家的路上把重获自由的消息汇报给乔麦。
乔麦说：你回家洗个澡吃个饭睡个好觉，明天又是好汉一条！这周末陆桥帅回来了，我在家陪孩子呢。
她顺嘴把见市长秘书的事跟老陈简单一说。
关于那两万块的卡，她没有在电话里说。
老陈便明白自己提前出来并且驾照完好，是他的女人做了功课。
但是，他们见面发生了什么呢？仅凭乔麦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秘书这个老油条把事办了？何况，他的丫头并没有巧舌弹簧，她顶多不按常理出牌而已。
那晚秘书拥着乔麦跳舞的表情，多像当年的李王这些官员啊，他急于把她带到他的圈子里，但他养的鱼一放到池子里，就有人想要捞。
如今，捞鱼的和鱼在一起，一个男人怎么会错失机会呢？
人群川流不息，他看见了黑夜深重，霓虹诡诈，人间失格。
重获自由后的他，反而陷入一种默默的痛苦里。
回到家。
一屋子的灯火迎面而来。
饭菜的香气急着跳上了他的鼻尖。
抬眼，他美丽的女儿站成婷婷的树。
再走一步，苗老师在厨房忙成生动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