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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她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随便处置。
沈芷柔看向周叔周婶:"收拾一下,我们每人带一个小包袱就够了。"
周叔周婶闻言钻进马车,不一会儿便拿着几个包袱出来了。沈芷柔等人一人拿了一个。
沈芷柔朝还未离开的护卫行点头示意,便扶着沈老太太走进了树林,准备绕路与后方的难民汇合。
待沈芷柔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岳小溪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路边的马车:"他们就这么把一辆马车给扔了?"
岳六瞥了他一眼:"都说了,他们不是普通人。"从那小男娃随手拿出好几瓶上好的止血药就能看出端倪。
"行了,我们也该走了。他们能这么快想出办法并果断行动,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这世道,聪明人总能想到活命的法子。"
"那马车呢?"
"最后小男娃不是招呼我们了吗?去牵吧。"
沈芷柔一行人在树林里绕了好长一段路,才重新踏上大路,与三三两两的难民混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路程可谓是惊心动魄。有人趁乱见人就抢,抢不到就直接杀人。沈芷柔他们有一次差点遭殃,幸亏及时扔出包袱,那伙劫匪见他们衣衫褴褛,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官府平息了暴乱,沈芷柔几人都觉得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行李全丢了,这可如何是好?"沈老太太一脸愁容。
沈芷柔连忙凑到她耳边低语:"祖母别怕,我身上还有银子。"
沈老太太惊讶地看向孙女:"你还留着银子?"
沈芷柔点头:"离家前,我特意将几张银票缝在衣服里,以防万一。等进了府城,我们就去兑换银子。"
沈老太太如释重负,轻点孙女的额头:"你这鬼精灵。"
沈芷柔揉了揉额头,嘟囔道:"祖母,我这是聪明。"
沈老太太笑道:"是,就你最聪明了。"
一旁的洛星辰见老太太愁容尽去,不禁多看了沈芷柔一眼。这丫头确实机灵,倒是个当小厮的料。可惜,以老太太对她的宠爱,大概是不会愿意将她卖身的。
"走吧,进城。"
与此同时,青林县县衙后院。
身着官服的沈立信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按理说,娘他们几天前就该到了,怎么还没消息?会不会路上出事了?"
"大哥别急,咱娘年纪大了,行路慢些也正常。"沈立明笑着安慰道。他瞥了眼一旁同样愁眉不展的沈立远,话锋一转,"老三,这次你实在考虑不周,不该自己先来,让咱娘单独上路。你看,现在我和大哥多担心。"
沈立远抬头看了眼二哥,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想到娘还未到,又将话咽了回去。他确实后悔了,不该听从娘亲的建议,应该坚持同行的。这些天难民暴动的消息不断,若娘亲和芷柔、书安他们真出了什么事,他怎能原谅自己?
"大哥,我现在就去寻娘他们。"沈立远急切地说道。
沈立明摇头笑道:"老三,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冒失?你知道咱娘走的是哪条路吗?"
沈立远皱眉:"那总比在这里干着急强。"
沈立明撇嘴,显然不认同这种做法。在他看来,这无异于大海捞针,纯属浪费时间。
"好了。"沈立信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去。通往青林县的路就那么几条,没准半路上就遇到了呢。"
城门外人潮涌动,难民们或坐或立,眼中满是疲惫与渴望。沈芷柔和家人挤在人群中,神色凝重。
"这么多人,咱们怎么进得去?"沈芷柔小声问道,目光扫过周围麻木的面孔。
洛星辰摇摇头,声音低沉:"前些日子闹过暴动,官府不敢轻易开门。"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拍拍孙女的手:"慢慢来吧,总有法子的。"
突然,人群骚动起来。沈芷柔踮起脚尖,只见城门缓缓打开,几辆马车驶出。
"是官府的人来施粥了!"有人高声喊道。
洛星辰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不等沈芷柔开口,少年已钻入人海。田小麦紧随其后,转眼不见了踪影。
"烨阳哥哥去哪儿了?"沈芷柔喃喃自语,心中莫名一紧。
沈书安拉住妹妹:"别管他们,咱们先找吃的。"
沈芷柔点头,跟着哥哥挤入排队的人群。炎炎烈日下,汗水浸透了衣衫。终于,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到手中。
"祖母,您先喝点。"沈芷柔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穿过拥挤的人群。
沈老太太摆摆手:"你们先吃,我不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沈芷柔坚持:"您老人家先喝,我们年轻人能撑。"
无奈之下,老太太接过碗,轻抿一口。沈芷柔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不见踪影的洛星辰和田小麦,眉头微蹙。
夜幕降临,两人仍未归来。沈芷柔强装镇定,心中却翻涌着担忧。
"也许他们遇到熟人了。"她轻声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沈老太太叹气:"但愿如此吧。"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第二天清晨,沈芷柔睁开惺忪睡眼,四下张望。洛星辰和田小麦依旧杳无音信。她咬着嘴唇,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祖母,我们该怎么办?"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沈老太太沉吟片刻:"再等等吧。"语气里有着无奈,却又带着一丝希望。
又是一天过去,城门依旧紧闭。难民们的眼神从希冀变为绝望,沈芷柔看着消瘦的祖母,心如刀绞。
"我们走吧,"她终于下定决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去青林县。"
沈老太太点头:"也好,在这儿也是坐以待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收拾简单的行囊,一行人悄然离开。沈芷柔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城墙,暗自叹息。心中不禁想起洛星辰和田小麦,不知他们如今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