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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眼前这道身影，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是黄河原河神。
殿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周遭的水汽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回，师傅与他大战时的惊天动地，那些翻涌的浪花与雷霆万钧的气势，至今让我心有余悸。
偌大的水殿正阁金碧辉煌，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在水中氤氲成梦幻般的色彩。两旁站立的鱼卫鲨兵威风凛凛，他们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寒光，让这份压迫感更甚。
我下意识躲闪着他的目光，心脏狂跳。按理说他早该被我师傅收拾了才对，怎会出现在这里？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我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老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用浑厚的嗓音打破了沉寂：“臣下参见黄河水君。”说着，向前方深深躬身。
我不敢抬头，只能弯腰低眉，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当初的恩怨如利剑悬顶，一旦身份暴露，恐怕今日便是我的死期。
“不必多礼。”上首传来威严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听说鳌大人带来一位人才？”
“回禀龙王，正是。”老龟用手向我一指，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此子品性纯良，与黄河颇有渊源。”
我被老龟轻轻推了一下，肩膀一僵，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参见黄河水君。”
这一看不要紧，龙王的形象让我大吃一惊。他端坐在水晶宝座上，头上两根半透明的触角随着水流轻轻摆动，脸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泽。但除此之外，他的容貌倒是与常人无异，甚至带着几分儒雅之气。
大殿中众多目光汇聚而来，其中就有黄河原河神。令人费解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平淡无波，就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暗自揣测，莫非是我变化之后，连他也认不出来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龙王慵懒地撑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兴趣。
老龟抢先答道：“他叫小默，是黄河边的善良百姓。因救人落水而亡，也算是做了好事，臣下觉得他与黄河有缘，故而举荐。”
“哦？”龙王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老龟继续道：“这孩子生前住在黄河岸边，时常帮助过往的船家和渔民。那日见一艘渔船遇险，便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相救。虽然最终”
说到这里，老龟叹了口气，“但他的善举感动了上天，。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正适合在黄河任职。”
我听着老龟的话，心中惊讶不已。这些事情明明都是编造的，但老龟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好啊！”龙王大笑，笑声在殿堂中回荡，“鳌大人果然慧眼识珠。我水殿新立，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荒诞不已。事情怎会如此戏剧性地发展？昔日与黄河原河神结下的仇怨，现在竟然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当官？
水晶大殿内的光影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我注意到，有些官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这让我更加不安，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会露出马脚。
“既然如此，”龙王正了正身子，声音庄重起来，“今日我便正式宣布，册封小默为黄河河神，统管下游水域。”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纷纷向我道贺。更让我费解的是，黄河原河神竟然也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恭喜道友，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微微躬身：“前辈客气了。”
等人群散去，我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老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认不出我？”
老龟神秘地笑了笑：“去了黄河你自然就明白了。”他轻拍了我一下，“人情我已还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宫殿的回廊中。我站在原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充满疑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我赶紧游到水面，大牛和乔南禾正焦急地在竹筏上等我。竹筏随着江水轻轻摇晃，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将一切染成金色。
“小默，你没事吧？”乔南禾关切地问，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你下去那么久，我们都担心死了。”
大牛也凑了过来：“是啊，我们正想着要不要下去找你。”
“先回去再说。”我心事重重地摇摇头，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水殿中发生的一切。黄河原河神的态度，龙王的任命，老龟的安排，每一件事都充满了疑点。
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我抬头望去，只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初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道士。
他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袭白衣随风飘动，目光深邃地望着我们这个方向。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是谁？”乔南禾小声问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这位道士的出现，会不会与水殿中发生的一切有关？种种谜团在我心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天色渐暗，河面上起了薄雾，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未知正等着我去揭开。
天色渐暗，铅灰的云层压得很低。我站在门口，凝视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黄河水面，心中泛起阵阵不安。
“张默，你看那是不是上次在林子里遇到的道士？”大牛站在我身边，用手肘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紧盯着那逐渐清晰的身影。道士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道袍，腰间挂着一串铜钱，步伐稳健地向我们走来。
乔南禾在屋里听到动静，也走到了门口。她皱着眉头打量着来人，显然也记得这位神秘的道士。
“无量天尊，与诸位又见面了。”道士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大牛性子急，立马蹦了出去：“道士，咦，是你啊，这么巧？”
我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大牛，别没大没小的。”转向道士，我微微躬身，“道长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