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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荒地焕然一新。杂草清理一空,地面平整得如同新铺的地毯。莫正德和莫志刚负责打土坯,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莫远山跟着工匠挖地基,铁锹一下下砸在坚硬的土地上。莫母和莫梨花则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忙碌,香气四溢的饭菜让干活的人们胃口大开。
上梁那天,整个韩家村沸腾了。鞭炮声此起彼伏,红纸屑纷纷扬扬地飘落。莫远山站在房梁上,手里捧着糖果往下撒。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追逐着空中飘落的甜蜜。
苏嫣领着苏祈也混在孩子群中,看着两个小男孩为了一颗糖果争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已经红了眼眶,另一个也撅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哎呀,”苏嫣蹲下身,故意板着脸,“真正的男人就该这样,为这点事哭鼻子,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两个小家伙愣了一下,立刻收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苏嫣从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分给他们:“这才对嘛,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村民们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
“听说是逃难来的,怎么这般阔绰?”一个老妇人压低声音。
“定是安州的地主。”旁边的中年汉子接话。
“可不是,一来就盖房子,居然能分发这么多小甜品。”
“我看啊,这家人不简单。”
五户安置的灾民中,除了周家,其他四户都来凑了热闹。王家的孩子们抱着一堆糖果,笑得见牙不见眼。陈家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看着热闹的场面连连点头。孙家的过来来吃酒。林家的小媳妇抱着婴儿,也来讨了几颗糖。
唯独那周安、周杏枝夫妇始终不见人影。明明也是清崖村的,却像是刻意避开了这边的热闹。苏嫣注意到莫远山时不时往村口张望,想必也在疑惑这对夫妻的反常。
周杏枝这个名字,总让苏嫣觉得有几分讽刺。
明明是朵娇艳的花,偏偏长在了最不该长的地方。她不是清崖村的人,是从清岩村嫁过来的。说起这事,原来村里老人都知道一段陈年旧事——周安原本相中的是莫梨花,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那周安,就是个软骨头!”苏嫣记得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凑在一起闲聊时说过,“当初追莫梨花的时候,天天往人家门口送东送西,结果人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不是嘛,后来娶了周杏枝,倒是个泼辣的主。”
苏嫣那时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她对周杏枝的印象并不好,那女人见了莫梨花就跟吃了黄连似的,眼神里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莫梨花也不是好惹的主,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泼辣,嘴皮子更是利索得很。每次两人碰面,总要斗上几句嘴。
“你说你,嫁给周安图什么?”有一次,莫梨花当着众人的面讥讽道,“就他那点出息,连个像样的房子都盖不起。”
周杏枝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嫁给苏家就了不起了?”
“至少我家男人能挣钱养家。”莫梨花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像某些人,连饭都吃不饱。”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女人见面就掐,但每次都是周杏枝吃亏。有趣的是,她明知道自己说不过莫梨花,却还是要找茬。
这会子,苏嫣望着不远处的新房,心里有些纳闷。周杏枝一家居然也分到了韩家村的地,这着实让她意外。这些日子,她打听到另外四家灾民都是花了银子才能分到这儿。想必周安也是如此。
可在清崖村的时候,周杏枝一家连危房都修不起,如今倒是有钱了?
“阿嫣,快来帮忙!”莫梨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天是莫家乔迁之喜,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院子里摆了十几张桌子,村里人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赶。
苏嫣转身往厨房走去,路过堂屋时,看见摆了满满当当的八个大碗:红烧土豆、炖豆腐、水煮花生、红烧肉、炒鸡蛋、清炒豆芽菜、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煨干笋子。
“这红烧肉可真香!”村长捋着胡子赞叹道,“莫远山,你家这手艺不错啊!”
莫远山憨厚地笑了笑:“都是阿嫣的功劳,这丫头手艺好。”
虽说只有一个荤菜,但在这个年月,能吃上一顿肉,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村里人吃得热火朝天,筷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姐,这肉真香!”苏祈像只小松鼠似的,两腮塞得鼓鼓的。
莫远山看着桌上的菜,心疼得直抽抽。要不是阿嫣坚持,他哪舍得上这么多菜?一碗红烧肉就够意思了,还非要加个炒鸡蛋。
不过,看着满屋子的乡亲们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他又觉得值了。韩家村的人虽说日子过得不错,但像这样的酒席也不常见。
“莫远山,你家这酒席办得不错!”村长端起酒杯,“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苏嫣在一旁听着,暗自点头。这顿酒席办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村民眼红,也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她深知,要在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就得懂得投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莫当家的,你可真是好命啊!”孙强拉着莫远山的手,醉醺醺地说,“逃荒三千里,一家人都在,还能盖上新房子。不像我,儿啊女啊,都没了”
莫远山心里直打鼓,这人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莫志刚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爹就走:“孙叔,我爹也醉了,您先回吧。”
夜深了,莫母和几个帮厨的妇人收拾碗筷。她本想着能剩点菜,晚上热热吃,没想到连汤汁都被人舀干净了。
“这些人,真是饿死鬼投胎。”莫母小声嘀咕着。
苏嫣帮着收拾,心里却在想着周杏枝的事。那家人突然有钱了,总让她觉得不太对劲。
“夜幕降临,新房前的热闹渐渐平息。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新砌的土墙镀上一层银辉。苏嫣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座承载着全家希望的新居,心中五味杂陈。
莫母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气飘散在夜风中。莫梨花正在收拾白天剩下的鞭炮纸屑,她的动作轻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莫远山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这些天的忙碌,让他的脸庞更显沧桑,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外公。”苏嫣轻声唤道,“在想什么?”
莫远山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顿了顿,“这日子,总算有了着落。”
夜风轻拂,带来远处的犬吠声。新房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和担忧都包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