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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孙青山暗骂一声。这山路崎岖蜿蜒，一边是陡峭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他赶紧抓住缰绳，想要控制住受惊的马匹。
“驾——吁——”
缰绳在手心勒出红痕，马匹的速度是慢了些，却依然不受控制地往前冲。路边的灌木丛刮过车厢，发出“刺啦”的响声。
无奈之下，孙青山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下马车。脚下是松软的泥土，他几步追上去抓住马笼头，双脚死死扎进地上。泥土翻飞，划出两道长长的沟壑。
“站住！”他低吼一声，全身肌肉绷紧，与暴躁的马匹较量。终于，在拖出近十米的距离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山坡上突然窜出几只青山羊，身后紧跟着一头矫健的云斑豹。那豹子皮毛油亮，肌肉结实，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感。
云斑豹轻盈一跃，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一只青山羊。它的动作快若闪电，瞬间就扑倒了猎物，张口就要咬向猎物的脖子。
孙青山动作极快，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盘旋的山鸟。云斑豹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崖壁之上，只留下一串碎石滚落。
“原来是豹子吓到了马。”孙青山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要是能打到这豹子，皮子可值不少钱。
他拍了拍黄骠马的脖子，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马儿低嘶一声，似乎也平静下来。孙青山这才信步走向倒在地上的两只青山羊。一只是被云斑豹咬死的，脖子上的伤口狰狞，另一只则中了他的子弹，倒在血泊中。
“今天运气不错。”他摸了摸青山羊的皮毛，心里盘算着。虽说云斑豹的皮值不少钱，但这青山羊的肉比那些傻狍子、黄毛子可香多了。而且这个季节的羊肉最是鲜美。
孙青山取出随身携带的侵刀，麻利地处理起猎物。刀锋寒光闪烁，动作娴熟地剥皮去脏。很快，两只青山羊就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咕噜噜——”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孙青山抬头看了看天色，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内脏掏出来，将两只青山羊搬上马车，继续往山下赶路。
山路逐渐平缓，远远能看到青松岭林场的轮廓。零星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车厢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到了青松岭林场场部，孙青山先去了大哥家。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随风飘荡。
“青山来了？”大嫂吴翠华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面粉，“这青山羊看着新鲜，要不要先吃点？”
孙青山将马车上的青山羊卸下来，笑道：“路上打的，给你们搬一只，另一只要拿去换点青霉素。”
“你这孩子，”吴翠华擦了擦手，“进来坐会，我炒两个菜，你尝尝我新学的手艺。”
孙青山正要推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出院子。
只见几个不长眼的正在翻他的马车，粗鲁的动作差点把车厢掀翻。
“住手！”孙青山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留着一撇八字胡，手里晃着明晃晃的砍刀。他转过身，眼神阴鸷地打量着孙青山。
“小子，识相的就别管闲事。”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吃你一只羊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雨势渐大，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孙青山慢慢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孙青山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只见他右手一翻，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已经抵在了夹克男的额头上。“想死？”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枪口的冰冷让几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腿肚子明显地抖动起来。冷汗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大大哥，开玩笑的！我们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分头青年结结巴巴地说道，脸色煞白。
孙青山冷笑一声：“把你们偷的东西放回车上。”
话音未落，抱着帆布包的家伙突然撒腿就跑。砰的一声枪响在山间回荡，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鲜血从他的小腿处渗出来。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只血淋淋的熊掌。
“青山，出啥事了？”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孙青山抬头望去，只见自家老爹端着一支七七式半自动步枪，正从林场院里快步走来。
看到老人手中的步枪，剩下的几个混混彻底瘫软在地上。“大爷饶命！”
“爷爷饶命啊！”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山风徐徐，带着松针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孙青山看着这些被吓破胆的家伙，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双手抱头，蹲那边去。”他命令道。
不一会儿，几个带着红袖标的保卫科人员匆匆赶到现场。当他们得知孙青山是科长孙红军的弟弟后，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
“孙科长早就说过您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其中一个姓张的队长说道，脸上堆满笑容。
孙青山简单说明了情况，保卫科的人立即开始处理这群混混。他们麻利地用绳子将几个人捆得结结实实，丝毫不顾及那些求饶声。这个年代，可没人会在意什么犯人人权，能留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这时，吴翠华抱着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她赶忙打起圆场：“小张、小陈，辛苦你们了。我这小叔子在山里待久了，遇到威胁难免反应过激了些。”
孙青山看着大嫂这般圆滑的处事方式，心中暗暗点头。在这个位置上，确实需要有这样的手腕。不卑不亢，既给了下面人台阶下，又维护了家里的体面。
孙红军匆匆忙忙地跑进院子，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一路小跑，鞋子在泥土地上踩出细碎的声响。
“青山，没出什么事吧？”孙红军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弟弟。
孙青山正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擦拭着他那把老旧的猎枪，听到大哥的问话，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能有啥事？就是教训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罢了。”
木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孙青山继续专注地擦拭着枪管。阳光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几个兔崽子早就欠收拾了。”孙红军走到弟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次算是为民除害。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大哥罩着你。”
孙青山听着这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大哥在外面确实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可在家里，却被大嫂管得服服帖帖。这种反差总让他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