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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闻说功业在临洮,将军剑出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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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回到家中,无意间将苏法策卷放在书桌上就自个方便去了,此时恰巧王甄儿在书房教授李易安文章,见到李格非的公文卷册,遂拿起看看。

上书 兵法,民法,吏法之概章,王甄儿阅之大为吃惊矣!

待李格非方便归来,王甄儿与之对曰“官人,你且知这份卷轴上的概章所写极为不妥?”

李格非嘲笑道“你一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国策论章,且为孩儿教授些识字即好。”

王甄儿十分不悦的说道“官人莫要欺负女人家!你且看着兵法曰‘兵为上,国府充其资,兵家可获免税三一,无论婚丧嫁娶,乃授其便宜。年长者为伍,或为教,或为乡里执长,断不可弃。以利兵心,三府为其筹集资金。此所谓兵之概略。’虽然此字里行间都皆是体现慰兵之策,然则却没有卓然有效的练兵之策。兵者不仅在忠,还在乎勇。”

李格非还是没有正视王甄儿的看法,说道“这是苏翁的宽慰之法,既然古法不可靠,且就试试苏翁的宽慰之法。”

王甄儿笑道“‘宽慰之法’,何为宽慰之法?自古慰兵之策,最多也只是表面言上几句,何曾将他定位律例。兵法者当更多论之其行军打仗而非一味言劳军慰军,我看苏子是个浪漫主义者有点浪漫过头了。”

李格非辩驳道“任何的规章,文章,诗句皆有片面之语,这不能称其弊也,只能算苏子的一种思量方式。如果是汝来作这变法的主持者,汝给出不同的兵法策略,也会有人言出万千不妥之处。”

王甄儿对曰“苏子之兵法不合时宜,若是太平盛世,讲宽慰之法必无大碍,而今四荒乱世,此法将有不可估量的风险。你且说将士还家,乃因为军心不在也,既然军心已经不在,何可返也?此法我恐怕会令可用之兵越来越少。”

李格非听之叹息,不明白此女人到底意欲何为。

王甄儿见李格非未回应,又说“民法,免贷则不可也,朝廷用钱之计,还免贷,则有钱者也未必会还贷,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朝廷对其免贷,讲所谓仁义,可是你且闻那些欠贷者,多少是官商勾结,以谋国家之利,这样免其贷,未免会为朝廷之钱粮来路添堵。”

李格非对曰“此法旨在对无还贷能力者施行,并不会对所有人施行,此大可不必担忧。”

王甄儿道“既然这样,需仔细甄别有钱者和无钱者,避免有人从中浑水摸鱼,窃国之财以利己。”

李格非曰“这个自然。”

王甄儿又论道“至于吏法,我着实不知为何要行‘举荐’这种数百年前的旧法。被举荐之人多是交际应酬得当之人,这些人儿最会贪腐和渔利,人间行马与走狗,皆被此等人拿捏,我看会增加腐败的风险。既然时光已经证其为不良之方,就应该废止。苏子用之,实在耐人寻味!”

李格非道“荐举之法是苏翁为了提高取吏的效率而制,你可知十年的寒窗苦读才能得一士子,效率太差,为今正是用人之际,再等十年才来一职人,岂不是黄花菜都凉凉了。”

王甄儿听之轻声“哦”了一声,也属于疲乏,便不与之争辩。

片刻之后,李格非略有淫邪鬼魅的对王甄儿问道“甄儿,你为何老是与苏翁针锋相对。我看你在多件事上都有反对之意,莫非另有隐情。”

王甄儿笑道“哪里有隐情,我从小便识得苏子,对其所谓的神秘感从来不感兴趣,只有你等这些人才会被其名满天下的声名所蛊惑,我不觉得他的浪漫是世人的浪漫,众生皆苦,他所言之志,不过口口相传的吹嘘罢了!”

李格非瞬间明白了王甄儿为何对苏子从来不赞叹也,原来是教化使然,而易安亦是在王甄儿此种的教化之下,怪不得易安行事亦是如此。此时李格非已经不敢,不忍,不便责备王甄儿了,只是轻轻的对王甄儿道“甄儿,你可知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从来待苏翁都是师长,亦如曾今的韩公(韩琦,李格非的前一恩师),既是如此,那苏翁也皆是你等的长辈,切不可再行忤逆之词,更不可讥讽笑之。”

王甄儿道“至圣先师孔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是谁人为师,并不明确,孔子也说‘知之者为师焉,不知者为弟子矣’,吾与苏子,易安三人一起,谁人为师,尚不能定论,不可用年岁尊长来论师和弟子也。”

李格非愤然而道“你这是无理取闹。”而后又收起怒气未免王甄儿再急火攻心。

王甄儿却咧咧的“哼”了一声,把李格非晾在书房之中,自己愤然离去,这已经不是李格非与王甄儿第一次因为教化伦理而争吵了。这大约跟前半生的经历有关,前文已经明言,李格非出生寒族,要论其成长经历估计几辈子也难以想到自己能成为韩琦,苏轼的弟子,自然十分的珍视这份难得荣誉。而王甄儿自出生起就是生活在众多名门之间,尤其是祖父王拱辰曾是苏轼的上级,这种自来的光环,必然让其对周围的一切藐若凡尘,包括苏轼的才华。或许有那么一刻,苏轼为了讨好王拱辰而巴结王甄儿这个千金大小姐也说不定,不过那只是推测,也很有可能苏轼曾今当着王公(王拱辰)的面儿夸赞其天真无邪,童真稚敏,宛若如今夸赞李易安一样。

此时书房的气氛十分的尴尬,李格非气喘吁吁立于当庭,李易安则蹲在地上看着凳子上的书,而王甄儿已经出去。这父女俩不知说什么好?显然李格非此时不能说话,因为依情理他只应该保持生气状。那李易安微微站起来了,轻轻的叫了一声“爹爹”,温软之声恰似绵羊一样温柔,李格非则缓缓低下头看着李易安,嘴上却不由分说“都是你娘把你教坏了。”

李易安也愤愤不平,父母之争执,缘何怪起我来。果然父母吵架,作为孩儿的深陷其中更是不知所以,自古亦然。李易安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书房,留李格非一人独自在此生着闷气。可怜的李格非啊!这个世界真的对他……想想也真是失落,少年即是唯唯诺诺在汴京城求索之辈,老了依然做不了这全家的主,既可笑,又无奈。

可是谁家又不是呢?谁能过上尽如人意的生活,再来看看唐国昌家,亦是百般的无奈。话说唐国昌刚从宣德殿归家,唐夫人和唐迁见之欣喜,但唐国昌告知唐夫人和唐迁自己又要西去征战。唐夫人和唐迁的脸色随即暗淡,一种愁云凝结在脸上。

唐夫人说道“官人又要西去,可是危及性命否?丈夫征战,向来令奴身作难,今此返汴京城还未足三月时光,却又西行,果真是令人锥心啊!”

唐国昌叹息道“国家危难,丈夫应当志在四方。皇命在身,实难违抗矣!”唐国昌停顿片刻后又说道,“为夫舍身报效国家,自然难顾及家人,你等在汴京可要好生照料自己。”

唐夫人当然能思量得通其中的道理,但还是担心的道“战场杀伐,皆是你死我活,吾只为你性命担忧,别无他顾。何时你我一家人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唐国昌道“人生在世,自然要有理想抱负!为夫曾经执笔于汴京,未曾想过杀敌可报国,今已驰往于杀场一次,果然那才是我的天地,夫人莫要担忧,将来封侯拜将也是你和迁儿的荣光。”

唐夫人心有不甘道“吾只为你性命所忧,若是一家人不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再多的荣华也只是虚淡,我不在乎那些。如今这深宅高院尚不及历城三间弊庐安稳,可叹也!”

唐夫人之忧心完全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的心思。然而这些自然不是男儿所愿,唐迁在侧亦不赞同唐夫人的忧虑,且看眼下的唐迁已是十四五的年华,心气正也躁动,其正声对唐夫人说道,“母亲莫要担忧,男儿且需要抱负,此次吾愿随父亲出征,一来照顾爹爹一二,二来建功立业也当乘早。”

唐国昌急忙怒道“少子无心,谁让你照顾我了,你且留于汴京替我照顾你的娘亲和这家业,为父赴边就让你这些少年儿不赴边。”

唐迁咧咧不悦。

唐国昌又骂道,“看你这长得五大三粗的身形,却没有半分才华,你且多多去李府与李易安一起学学文字,不然让人笑话!你若能取得三秋功名,也不枉我之付出。”

唐迁四处张望口不由心的回道“文字之事,并非我之强项,相比之下,吾更喜欢练习武艺,行侠江湖,将来若能提刀保家卫国,杀伐征战,方能显男儿本色也。爹爹在长生巷的战绩已是天下皆知,众人赞之!为何我不能像父亲一样,不畏生死,杀敌于…”

唐国昌急忙怒道“住嘴,你可知长生巷战历,为父险些丧命,怎能拿来效仿,不过是官家为了粉饰脸面故意吹嘘罢了。”

唐夫人弱弱的叹息道“你看你们这父子俩,多让我操心,汝等不惜命,却让我心忧。”

唐国昌安慰道“男儿自然应该不惜艰险与生命,只是这孩儿还小,不能与我同赴疆,否则这偌大的家院……”

唐夫人有点不悦道“还不是你带坏的,迁儿整天荒废学习,却学你舞刀弄枪,真是让人纠心。大宋立国以来,舞刀弄枪之人若是没半点功名,哪里能有前途。”

唐国昌道“对对对,夫人说的对,吾此次出征之前,且去李府求李夫人好好教导迁儿,必不让其丢失吾等脸面。”

唐迁不悦,愤然跑出去了。

唐夫人叹息道“儿大不由娘啊!”

唐国昌顺着唐夫人的语气也说道,“儿大也不由父呀!”

二人久久伫立,无甚言语。

话说吕惠卿唐国昌高骠正准备动身前往边塞,打算先取道晋阳,后至灵州,再折向京兆府,可是目下正是白雪漫天,更不便出行,于是吕惠卿等人商议等雪融之日再行计划,约莫也许十天半个月甚至月余之后才可即行出发。

但是世事不等人,就在白雪将融之际,忽见洮州府快马急报:

洮州府受西夏蛮军偷袭,损失惨重,章淳,晏秋等率军会同熙河路守军共同抗敌,然而力敌不过,已陷多城,望官家急速派人前往营救。

如此紧急军情,自然要引得官家重视,于是众大臣们早早的汇集于宣德殿商议,向太后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招众人求计。向太后毕竟是初领国政,过分着急也是情理之中,哪能像久经沙场的吕惠卿那么淡定。

宣德殿上,面目沧桑,头发蓬乱的来使报“官家,臣乃兰州府令帐下马军右使路然(人名),情势紧急,吾速来汴京求援,十天之前,一伙类似商客之人潜入兰州府,约莫三四十人,个个皆壮,谁知这伙人乃是西夏蛮军假扮,不出两日便有敌军来犯,这伙人儿便施里应外合之计,瞬间兰州府在两日之间便落入敌手,来者之众,不可尽数,兰州守军不复存也,只逃出数百将士,臣来时,敌之众已经开始进犯临洮城矣!”

向太后听之急道“谁可献策?”说时正是用哀求的眼色望着吕惠卿。

吕惠卿不慌不忙,泰然而问路然“可有探明敌情如何?”

路然回复道“臣乃属马军,撤离的急,来汴京也急,不明敌众几何?但是此众与以往之敌不同,以往之西夏兵马尚且有汉人队,可是此队人马皆是胡人,更为凶残厉害!”

吕惠卿急言“目前洮州府以北正是黄沙漫天之际,西夏人也应躲藏在帐篷之中休整,这伙贼兵不按常理出牌,我看非西夏主力,只是一伙散兵。”

黄庭坚则反对道“吕公不可大意啊,这股敌军来势汹汹,不可小觑。正因为其不是主力,才无所顾忌,迅狠向前,不按常理出兵。目前尚未听得灵州,晋阳兵报,不过我看西夏人早已做好了卷土重来的准备!”

吕惠卿道“灵州有我大宋军十二万将士坚守,未必会轻易落入敌手。”

唐国昌也道“章楶,种师极,宗泽,狄少云必不会轻易让西夏人破入!”

黄庭坚大叫道“此法布阵大谬也,灵州与西夏王城虽近,但是也不可将十二万将士全部陈兵于此,西夏人必是乘洮州府兵力空虚才敢擅入。”

一文臣出言“敌取我洮州府,洮州府又与灵州有千里之遥,现在从灵州调兵阻敌,恐怕时间不济。我大宋何不率兵直取兴庆府,来个围魏救赵之计,洮州府之敌闻兴庆有难,必然回援,此乃良策也!官家可依我计而行”说着正用殷切的眼神望着向太后,却道此人是谁,正是枢密院知事韩忠彦,乃韩琦之后也,又辖开封府令,说话有一定分量。

向太后听出此计一出,心中大喜,“韩公(韩忠彦)不愧是名门之后,用计用策皆效仿古今之圣策。”

苏轼则大叫道“不可呀!事非古,岂能依古例,我看此计行之太过儿戏。”

唐国昌也道“以十二万兵马就想围困夏国兴庆,恐怕比登天还难,且不说兴庆府兵马必比我灵州兵马要多,就是长城外的一万夏军就可阻我大军十天半个月,到时候一应天时地利皆变,极为不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