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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之去部队的那一天,季嫋是知道,但她没去,谢清之不愿意叫人送,他觉得临行前太多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太伤感了,他想自己一个人走。
连谢清之的父母都被拒绝了去车站送他,他上车的时候望和季嫋,叶听禾三人的小群发了条消息。
谢清之:出发了。
很简短的三个字。
季嫋和叶听禾也回的简单。
季嫋:一路顺风
叶听禾:一路顺风
自此在京都成长的三人帮,独留季嫋一个人守在了这座城里。
下次聚齐是什么时候呢,大抵是每个人都在各自领域闪亮的时候。
季嫋从仁医堂结束一天坐诊后,去她的屋子里拿起了放在书架一侧的日记本。
这阵子她太忙了,从巴萨神山回来后的许多话写在了备忘录里,一直没来得及誊到日记本上。
这会儿黎东庭刚好还没到宅子里吃饭,她也得了空把东西写上去。
日记本没法随身带在身上,有些当时的感受季嫋就写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但手机上规正的冰冷字体不如跳跃在纸上的一笔一画的情感多些,婚后她也就养成了边看备忘录边回忆着写日记的习惯。
黎东庭的二十九画日记本比季嫋记得更清晰些。
她在日记本里缓缓落笔,时而停顿思考,时而疾笔不停,季嫋抬起眼看到了书桌前窗台外的梨花,落下了一句:那回忆就像巴萨在冬日里赠予我的格桑花,叫我带出了那神山。
季嫋写得认真,黎东庭站在门外那槛窗前盯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发觉。
黎东庭自然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谢清之去当兵的日子,那日记本他也见过,他知道那是属于她和谢清之的所有回忆。
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季嫋在那个日记本里落笔,黎东庭在想,那是在给他们的感情画上句号,还是为他们的未来多制造些回忆。
他站在窗子前看了许久,眸光微暗,眼底染上自嘲的苦涩笑意,最终他没有选择进去,悄悄地来,也悄悄地离开了。
晚上在季家宅子和母亲,外公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季嫋明显注意到了黎东庭周遭的气压有些低,她几次小心翼翼地去瞧他的神色,但黎东庭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季嫋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的黎东庭是不开心的。
季芸分别给季嫋和黎东庭夹了菠菜,那筷子的菜还没落到黎东庭的碗里,季嫋先出了声,“妈妈,他不爱吃菠菜。”
黎东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季嫋知道他不吃菠菜的这个习惯,黎东庭从未跟她提过,她是从哪知道的。
季芸悬在空中的手停住,刚想收回去,“不好意思,东庭,我不知道你不吃的。”
“没事的,妈。”毕竟是长辈夹来的,黎东庭本来想接下,勉强吃几口。
季嫋却先他一步,将碗抬了起来,让季芸将菜放在她的碗里,“给我吧,妈妈。”
她吃着碗里的菜又偷偷去看黎东庭,这会儿他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季嫋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
两人在季家宅子吃完饭也没多待,回去的路上,黎东庭和季嫋也正常地聊天,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一只手还在摩挲着季嫋的指尖。
他似乎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菠菜。”
季嫋那时候脑子飞速运转,支支吾吾扯了个谎,“孔…孔管家告诉我的。”
黎东庭没说话,由着她乱说,其实他是不信的,因为孔管家也是今年新从黎家分支那儿调来的,黎东庭也没跟她说过他不吃菠菜。
季嫋看他那样,还以为是自己蒙混过关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让黎东庭起疑。
到了家,季嫋回了卧室把谢清之交给她的盒子从上次背的那个包里拿了出来,明儿就是那姑娘的生日了,谢清之不知道有什么毛病,非要季嫋亲自送过去,还叫季嫋给那姑娘捎了句话。
季嫋去衣帽间找着明天要背的包,想把那盒子放进包里省得明天她忘了。
她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转得慢,也记不住事,身子也犯懒每天恨不得在床上赖个十几个小时。
季嫋拿了包出去的时候,黎东庭拿着玩具在那儿逗昭昭玩,她走了过去将那粉色的盒子放进了包里,黎东庭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包装得那样精致的盒子,一看就是礼物。
“谢……”
“别人的礼物。”季嫋本来脱口而出就想说那是谢清之送别人的礼物,但又忽然想到他叫她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话卡了一下只说了后半段。
黎东庭坐在沙发上抬了眼去瞧季嫋,将她那有些不正常的神色尽收眼底,那样子在他眼里就是心虚的样子,黎东庭其实听见了最前头的那个“谢”字。
那该是谢清之走之前送季嫋的礼物吧。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将手中的球丢了出去,那球砸在地上“砰砰”两声,好像有个拳头锤在黎东庭心尖的声音。
那天晚上黎东庭怀里抱着娇软的人儿,本该很快就睡得香甜,那会儿闻着女人身上那甜味儿,脑海里全是那天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的心跳沉得厉害,越发烦躁了起来。
黎东庭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忍了几天没敢朝着季嫋发一丝脾气,这会儿沉闷的情绪朝着没愈合的缝隙处又溢了出来。
他听着怀里的人逐渐规律的呼吸声,没想打扰她的好梦,慢慢离开了床,穿上了衣服就下了楼往淮南公馆去。
黎东庭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闭着眼的季嫋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藏在窗帘后就那样看着他开车驶出了德园。
她不知道他去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样大的脾气,虽然黎东庭极力在忍着了,但季嫋其实能感觉得到那情绪似乎是因她而起的,
季嫋摁亮了手机的屏幕,打开了联系人,手指在屏幕上方犹疑着,她想给黎东庭打电话,却又有些不敢,结了婚一年多以来都是听着黎东庭的软语,这会儿她特别怕听见男人冷漠平淡的声音。
她做错什么了么,还是他对这样木讷的季嫋,这样无趣的婚姻厌倦了,没了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