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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风城
下了很大的雨,季嫋白天装着无事,假装被于景深安慰了一些,但坐在黑漆漆的车里,将脑袋无力地倚靠在车窗上,听着外头大雨拍打在窗子上的声音,明明车内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季嫋这会儿依旧觉得手脚寒凉。
季嫋下了大巴之后,举着伞说想在招待所的院子里走走,吕泽民看着她的背影交代了句,“不要在外头待太久了,本来就降温了,下了雨更是寒凉,你这小身板要是在风城病了,你外公指不定怎么找我算账呢。”
“没事的,吕爷爷,我就走一会儿,透透气,房间里太闷了。”季嫋扯着唇笑了一下,假装轻松的样子走进了雨里,转身的那一刻唇就耷拉了下来。
季嫋走到了招待所后头的亭子,收了伞在里头坐下,就那样
盯着
雨点不停地吹落在亭子外围的栅栏上,天上闪了一下,传来一阵闷吼着的雷声,沉沉地打在了季嫋的心上。
她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愣愣地坐着,黎东庭的电话打了进来。
季嫋才缓过神来,接起了电话。
“季嫋。”那头传来男人有些疲惫的声音,还有着隐隐约约的风声和雨声相互掺杂着。
两人已经有三四天没打过电话了,男人说是去了a国出差,季嫋每天也都忙到特别晚,两人的时间全都岔开了,只能发发消息解相思。
今天是黎东庭说又要飞去m国的日子,季嫋哑着声音问他,“你到酒店了吗?”
黎东庭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正常,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说,“快了。”
随后他问道,“季嫋,你还在难过吗?”
他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季嫋的消息,知道那个对她而言有些特殊的病人今天走了。
季嫋没有否认,抬起头看着又闪了一下的天空,她说,“黎听风,今天这场雨太大了,怎么能在我的世界里一直下呢。”
黎东庭默了一瞬,季嫋听到了他关车门的声音,随后就是鞋踩进雨里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季嫋总感觉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背景音也逐渐和自己这儿的重合。
那一分钟的时间,季嫋紧紧屏住了呼吸,直到那个撑着黑伞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十米,五米,一米,三十厘米………
周遭的雨声不再是悲伤的背景乐,而是英雄来临的前奏曲。
他说,“季嫋,我来给你撑伞了。”
两人的电话并没有挂断,那句话先是现场听了一遍,随后电话延迟,又播了一遍,在她的脑子回荡千千遍,季嫋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了黎东庭的怀里,那一瞬间漂泊的船找到了港湾,在雨里无力振翅的鸟找到了躲避的树,季嫋将头埋在黎东庭的怀里久久没有抬起。
本来还冰凉的手脚,一瞬间像是通了暖流热得厉害,心也烧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季嫋瓮声瓮气地问道。
黎东庭眉眼堆积,全是清亮的笑意,他说,“我知道我们家小朋友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季嫋听到那话,埋在他怀里的嘴角往下撇了撇了,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又将他抱紧了一些。
季嫋忘了那天晚上在那个亭子里抱了有多久,只记得是路灯全被关了之后,黎东庭才打着伞带她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