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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拂夸道:“有事还得是你,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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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屾跑了一路,擦了擦脸上的脏泥,她掂掂手里的钱袋,虽然不轻,却是比起十两差的远了。她倒不是贪图陈献庵的红银,只是咽不下这么口气,想给这贼头鼠脑的朱管事一点教训。钱袋里是些铜板碎银,黄铜间掺杂了一枚陈旧的垢绿铜币,这钱并非现行货币,外形似八卦,内通圆孔,四方用古文写着“奉周于始”,钱袋里还有一张撕下来的黄纸,还没来得及展开戏看,察觉身后好像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她攥紧怀里的钱袋,思虑瞬息,绕进了个一人巷。
赵拂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机警的,看样子她是往城东跑的,我们从朱巷翻过去。”
两人跃墙,在巷口等到了许屾。
她转身就要跑。李九心想这小子跑得倒还挺快啊,又追了几条街,他踩墙飞身越过,还是赶到了许屾身前。
“小子你跑什么啊?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丰州城的街道七拐八绕的,近百条巷子交织错落,有的路从城南进,到城西才能出来,有的路绕了半天还是在原地,她现在就是被堵在了一条前后不通的断头巷子里。
“你们追,我自然要跑。”她伺机要冲过去:“就是不曾知道做了什么事惹上了二位爷。”
赵拂恐吓道:“哼,小小年纪就偷人钱财,怕不是长大了要为祸四方?不如早早回头把钱袋交给我们,不然我们给你交官府法办了。”
果然是为了钱。
“什么钱袋?二位爷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她摊开手,一脸茫然单纯。
“可别想糊弄我们,我们刚刚可都瞧见了。”
周围有人迎了上来凑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九喊:“小贼欸,还不快把爷爷的钱袋交出来,看你还小把钱袋还回来就姑且饶你这回!”
许屾心惊,这人是在给自己下套呢。
“怎么能偷人钱袋呢?还这么小。”
“这么小,要是送官怕是一辈子都没了。”
“这两小伙子心还挺善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许屾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围观的人里一圈外一圈,堵住了巷口,现在怕是更难逃了。
“胡说八道,我没有偷你的钱袋!”
“难不成你敢说这钱袋是自己的?”
许屾心虚,额角汗涔涔的,无力地反驳道:“反正不是你们的!”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替你爹娘教训你这一回!”李九抡起拳头就落在了许屾腹部,打得许屾吐出几口胆水。她吃痛,想要爬走,但是赵拂堵在了前面,又是一脚。
“交不交?”
“听我们一句劝,钱乃身外之物,犯不着为此搭上性命是不是?”
许屾咽下血水,倔犟道:“你还没有资格,替我爹娘教训我。”
围观的人有的存着看热闹的心思,有的人虽然心疼孩子,却也觉得毕竟是她做错了事,他们也不好去掺和。好一会儿,李九和赵拂都打累了,才喘着气道:“看着没几两肉,倒还真皮实,抗揍得很。”
毕竟是孩子,两人并没有下死手,就是给个教训,让她服软。许屾想啊,这就是现世报吗?果然人还是不能做坏事啊……
“我刚刚搜了,还真没有看到银子。”赵拂悄悄对李九说。
许屾勉强睁开半边眼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周围人的声音似雷鸣后的电流炸裂,耳边嗡嗡,脑子也转不动了。
“估计是被这小子藏哪了,我就说她绕来绕去干什么呢?原来是藏银子去了。”李九得知自己被耍,气愤地揪紧许屾的前领,狠厉道:“快说,你藏哪了?”
许屾粲然一笑:“有本事抢,有本事你去找啊。”
李九被气着了,准备再来一巴掌,却感觉到胳膊一扭,脱臼了。“我的手!嘶——娘的哪个杂种!”
他回头,瞧见一个约莫十四的少年,面容清秀,脸上满是桀骜张扬。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合伙欺负一个小孩,真是丢习武之人的脸面。”
可算是被他找到了!茅秀找了这臭丫头好些天,派了那么多人下去也没见有回音,如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啧,这丫头怎么上哪都挨揍啊?
李九咬牙,将胳膊掰正,提拳。
“臭小子,想死吗?”他猛地起身几乎是全力一拳,冲了上去,却被少年轻易躲开。
李九:“敢多管你爷爷的闲事,看来也不是全无本事啊。”
茅秀掰了掰指骨,活动肩膀:“敢揍我小弟,也不打听打听丰州百里地,这是谁的地盘。在这地头上能被叫爷的,只有我。”
李九道:“这地头上我可只认齐师镖局。”
茅秀笑道:“那你现在跪着再认一个也不迟。”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爷我给你个忠告,下辈子投胎最好注意点,可别再撞上你李爷爷我!”李九翻身上去,一记横扫瞧着就要踹到,少年轻盈地后跳,回踩一脚。
这一踩下去已经能够听到骨头喀嚓的断裂声。
“啊——”
李九跟着褚明光学武多年,也算有小成,哪里吃过这鳖,更何况眼前的少年看着比他小上了可不止十来岁。他叫上赵拂一起上,几回合里,看似把茅秀逼得很紧,实则招式被洞察得一清二楚,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习武最讲悟性,普通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才能有微末成就,因而当有天赋极佳的人出现时总是会让人嫉妒的咬牙切齿。茅秀身体的柔韧度、反应速度都是天生的,将他们学了七八年才学会的一招一式运用得游刃有余,还用他们的招式逗他们玩,应了一句:杀人诛心。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天赋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茅秀玩腻了就顺着二人的力迎上去,两记肘击把二人揍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众人早就忘了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冲突,皆称赞叹好。
茅秀还是少年心性,对于众人的赞美毫不吝啬地照单全收,而正当他打算去瞧瞧许屾的伤势,就发现那角落哪里还有人啊?人早就溜不见了。
“又让她跑了,”他蹙眉忿忿道:“这臭丫头是属泥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