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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半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去了福建,父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靠着母亲每月寄来的生活费度日,早些年大家都住在山上,那时还没有电,每家每户都是用蜡烛或是煤油灯,阿婆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五十元,而我每晚要看书到深夜,大伯他们不准我用蜡烛,所以就只能用煤油灯。
在家无事的父亲,联合整个组的人干了件大事,集聚所有的人力与财力让每家每户都用上了电,那时并没有电线杆,那些电线牵上山时,并不妥当,偶有风雨天气时会停电断线,但比起之前已是好上太多了。
虽用上了电,倒也有麻烦事,阿婆的生活费一个月就那么点,大伯他们不准同时开两个电灯,更是限制了我的用电量,为此阿婆只要是天未全黑就绝对不用电,将那微少的用电量全部留给了我。
用了电之后确实方便了不少,接下来就是吃水的问题了。
住在山上的人,几乎都是吃的山泉水,只是这山涧水并不好找,有时要带上水桶与扁担去很远的地方挑水,要挑满整整一缸水,这一缸水还只是用来食用,至于洗衣服洗澡洗菜什么的,还要去河边。
江南一带的林地丰富,去挑个水可能得去另外一个山头,挑一缸水就要用上半天,那时的阿婆还很健朗,自己挑水自己去山上砍柴,去地里种菜,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从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同年四月份,最疼爱阿婆的冬雪姑姑突然因病离世,这对阿婆而言在心灵上添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冬雪姑姑是阿公的二夫人所生,二夫人生下冬雪姑姑后,没几天就离世了,阿婆嫁给阿公时,冬雪姑姑才只有三岁,阿婆觉得冬雪姑姑可怜,对她视如己出,只要阿婆自己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冬雪姑姑。
阿婆不管去哪儿都会把冬雪姑姑给带上,姑姑小小年纪也知道心疼阿婆,阿婆砍柴时,她就帮阿婆捆柴,小胳膊把一根根的柴往家里运,阿婆做饭时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灶前生火,用吹火棍吹火。
盛饭的时候会把特意给阿婆盛点米饭,而她自己却吃半截红薯。
后来冬雪姑姑嫁人了,婆家对她也不是很好,嫁了个不怎么好的丈夫,时常被丈夫打,被婆家刁难。起初冬雪姑姑什么都不跟阿婆讲,阿婆也是从别处听到些风声,有次刚放下镰刀的阿婆便兴冲冲的跑到冬雪姑姑家去,去给自己的女儿撑腰。
从自个儿家去冬雪姑姑家时,要翻三个山头,将近一天的路程,阿婆几乎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跑到了,回来时天色已晚,她没带手电,只能摸黑着回家,夜晚的山路更显阴森诡谲崎岖难平,而阿婆的左眼被树杈不小心划伤了,从此争强好胜的阿婆失去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眼球严重受损,视力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光。
也因此这只受伤的眼睛,成了阿婆的病灶。
阿婆从没给任何人添过麻烦,即便是眼睛受伤了,她也不吭声,只是自己找了些川芎草敷上,我想当时如果阿婆能第一时间去医院,说不定那只眼睛还有得救,只是阿婆不想给自己的子女添麻烦,同时更不想去花多余的钱。
阿婆虽然保住了一只眼睛,但另外一只眼睛却彻底坏死,用了不少的川芎草还是经常发炎,同时这一只眼睛的视力比两只眼差太多,所以这也给阿婆的生活上带来了很多不便。
有时去山上割草给牛吃会割伤自己的手,在太暗的地方会摔伤。
九岁那年,阿婆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当时大伯一家去了大妈娘家走亲戚,而大伯家离我家隔了半座山,大伯成亲后就自己选了块地独立的地建了个房子,别看是泥土瓦片,却是冬暖夏凉,且门前有个晒场,还有独立的小院子,这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大户了。
那会儿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话,我一个人跑到晒场上扯开嗓子喊父亲,喊了足足两个钟头,嗓子都要废了,才终于喊来了父亲,父亲将阿婆从地上抱起放在床上,阿婆身上有几处淤青,索性骨头没断,人还算清醒,父亲找来了个老中医给阿婆仔细检查了下,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离开。
等众人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我与阿婆,阿婆冲我一笑,“我的小沐沐别害怕,阿婆身子还硬朗,还能疼你几年1
我也很努力的笑着,给阿婆端来一杯水,“阿婆,你会长命百岁的,先喝点水,再去睡会儿吧,沐沐陪你,沐沐照顾你1
那时候是三月,屋外的桃花开得繁盛,桃花的香味慢慢弥散,在院子里飘着,香香的,甜甜的。
当然三月有花,倒也有雨,那晚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晚,我躺在阿婆的身边细细的数了一晚上屋檐下滴落的水声。
我那会儿真的只是个孩子,一直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可这眼皮撑到一定程度就极其疲倦,最终忍不住睡了过去,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到阿婆正一瘸一拐的给我做早餐,早餐很简单煮的面条,满满的一整碗,用猪油煮的,还有一个荷包蛋,再撒上一点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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