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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死了她爹、她哥，可不就是不祥。
乡民们倒也不是绝情之人，看着这姑娘有了着落，也念着秀才，是不是就来串串门送些东西道谢。
毕竟秀才是京城回来的人。
秀才呢，在外边给乡民题字，教小孩念书，在家里自己也写一些东西。
靠着这维持两个人的生活。
只不过在外写的，乡民、村长这些人多多少少能看懂一些。在家里写的……
有时乡民瞅着那些字都认识，但连在一块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没过多久那个瘸腿的姑娘就怀了孩子，乡民瞅着秀才一天健健康康，精神头也足，寻思是不是八字对上了，这姑娘的命被秀才解了？
虽然不懂，但是也不影响村子里的生活，家家户户的孩子一天也会读个书，摇头晃脑的说两句诗，也挺开心的。
姑娘的肚子越来越大，秀才的烟瘾也越来越重了。
村口除了村长，一天还多了个秀才的身影。
两个人天天凑一块抽着旱烟，却一句话不说，默契得很。
敲烟锅，放烟丝，再吐一口，一气呵成。
直到秀才儿子落地前一天，村长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沉默。
“大秀才，这些日子再不见你写东西了？口中也是不再有我们听不懂的话了？”
“京城呆久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京城人了？我从来都是这里的，只不过回来了晚些。”
“怎么这么喜欢凑（抽）烟了？”
“跟你学的，啧，改不了了。”
“秀才，你说，那京城怎么那么美、那么好，谁都想上京城逛一圈，有的还想住在京城里头。”
“京城不美。”
“不美？”
“不美，不如这里一半好。”
“所以你才回来的？”
“对。”
“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敢回来！”
“……”
“我抽完了，得回气（去）了。”
“……”
秀才敲了敲烟锅，就那么瞅着一缕一缕烟往外冒。
这烟里头，他看到一张和自己很像的脸。
“我也回去喽。”
秀才晃晃悠悠的回了家，抱了抱自家媳妇，又趴在大肚子上听了一会。
嗯，挺好的。
今晚，秀才点了灯，磨了墨，写了一句话：
书生以笔杀人，当如是。
想了想，不对，改成：
书生被执以笔杀，当如是。
对了，这回对了。
味儿正了，心里也舒服了，睡觉。
……
“啊啊啊——”
叫喊声惊醒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满头大汗的秀才，他一下子起身，慌乱的看向旁边死死抓着席子的女人。
哦，她要生了。
恍然惊醒的秀才耷拉着鞋冲下了床，飞快的打开门出了屋。
“啊啊啊——”
秀才瞅着亮如白昼的村子，愣在了原地。
这是他刚才梦到的场景。
“家里明明没点灯啊，我说怎么会这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