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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是程乐意后，周肆心底的恐惧并没有减退。
但至少镇定了不少。
程乐意似乎是醉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走得并不稳当。
目标却十分明确，不论足迹多么蜿蜒，都在朝着周肆坚定不移地推进。
“喂，程乐意！”
周肆看他这样的情态，心里一慌，一边企图叫醒他，一边节节败退。
终于，当她退进一格空旷的步入式衣柜后，程乐意宽阔的身形也快速逼近过来。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你喝醉了？”
程乐意酒量应该不差的，毕竟这副身子是泡在酒场里的。
再说了，他们分开没多久，不过半小时的功夫，为什么醉得如此突然？
周肆强自镇定，想了想，突然怒从心起，喝道：“你tm是不是喝别人给的东西了？！”
程乐意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也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猝不及防间，周肆被撞得“嘭”的一下倒地。
她企图屈膝，想将他推开一些，却发现不论多么寻常的动作，此刻的她都无法完成。
死沉死沉的。
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密不透风，动弹不得。
周肆企图说几句话为自己争取，可旋即就落下密密匝匝的吻，厚重的酒气闯入她的鼻腔。
热量迅速过渡，一个变得冰凉，一个则像是高烧不退。
周肆被堵得气息渐短，直至无法呼吸。
即便知道这是程乐意，是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周肆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地滚落，悄然躲进她的发际。
就在周肆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时，程乐意突然放开了她。
他十分艰难地撑起来，嘴角还留着血一般的口红残妆。
眼神灼灼，像是能立时将周肆撕碎一样。
程乐意别过脸去，咬紧嘴唇，似乎十分难受。
他颤抖着将手中已经被握热的匕首塞进周肆手里，艰难开口：
“肆肆……快，捅我一刀。”
周肆心中吃惊，还是立刻握紧刀柄，手脚并用从程乐意身下撤出来，往后退去。
两人离得远远的，四目相对，像一双对峙的野兽。
手中有刀，心里也旋即彻底镇定了下来。
周肆有些狼狈地搓了下被啃痛的下唇，他浓烈的酒气还残留在她的嘴角。
程乐意双手抱着一截沙发凳，正斜倚着微喘着气，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绯红。
他在压抑。
程乐意似乎不敢再看周肆，低垂着头，声音焦躁不舍：
“对不起，我……我刚才喝了酒。电梯坏了……我上楼找你，看到你，我就跟过来了。”
他的眼神终归是不自主地瞥向周肆脱落的一只高跟鞋，喉结急急滚动了一下。
周肆时刻留意他的举动，脸上一烫，紧接着迅速急冻，浑身冰凉。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又掉链子……
留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她四下环视，忙扯过一套浴袍，盖在自己白得耀眼的腿上。
紧接着，她的目光与程乐意烧着暗火的眼瞳不期而遇。
眼中仿佛有两团蓝色的烈焰，凛冽欺霜，却偏偏能将人燎得体无完肤。
看程乐意额头的汗珠以及全身紧绷的肌肉、隐隐凸起的青筋，死不死倒另说，反正他应该憋得生不如死。
周肆企图逃离，双脚却似乎被钉在原地。
她怕程乐意出事。
程乐意的声音里充满痛苦：“刀，刀……”
有一只手再次摸索着找到她掌心的酒刀，竟然一把控制住。
程乐意抬起头，连眼角和眉底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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