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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用力将刀往自己胸口带。
周肆慌乱地往回撤手，奈何对方力气太大，眼看刀尖就要抵上凌|乱的衣领。
挣扎间，周肆不知从哪里生出的蛮力，仰起身子，朝程乐意的手背就是一大口。
程乐意吃了痛，蓦的松开手。
猛踹一脚，直击命门。
程乐意滚落到一侧，周肆趁机爬起来，握着匕首节节后退。
仓惶间，她瞥见一旁的镜子。
镜中自己鬓发散乱，衣不蔽体，脸上泪痕斑驳，写满惊惧。
惨白的双唇微启，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她一时愣了神。
这……
周肆不可置信地看向倒在地上哀嚎的程乐意，再看看周遭的环境。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我好像记得。”
程乐意他仍是蜷缩在地上。
周肆知道自己那一脚有多重，心中不免担心，试探着问：“喂，你还好吧？”
程乐意慢慢转过头，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汗水早已经将他的额发尽数打湿，此刻正软软贴在额头。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望着俯瞰着自己的女人，目光逐渐停留在她略微肿|胀的双|唇。
周肆眼见他漆黑的双瞳只有片刻的清澈，旋即再次出现那种贪婪狠厉的神态。
关心则乱，不吃教训的周肆再次跌倒在地上。
她想要故技重施，却被程乐意提前一步牢牢制住了。
情急之下，周肆也不管不顾，一拳挥出。
然而，她忘了手心里早已被紧攥得温热的酒刀。
看似只是观赏用的东西，竟然是开了刃的。
周肆心里一惊，收手却已经晚了。
有轻微的裂帛之声。
刀尖划过程乐意的额头，几缕碎发不期洒落。
紧接着，额头崩开一道又长又薄的伤口，转瞬间，有xue滴前仆后继地涌出来。
“啪嗒，啪嗒。”
周肆感到自己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滴落划过。
她看向矗立在耳边的镜面。
镜子反射着两人身上闪闪发光的昂贵饰品，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xue滴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几道刺目的痕迹。
这张狼藉的脸，这张挂着xue痕的脸……
她见过。
周肆顿觉脑中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深埋在地下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
“肆肆……”
程乐意的声音嘶哑粗粝，一点点剐蹭着她的神经。
她突然被没来由的心痛与恐惧淹没了仅剩的冷静。
她转过头，看向覆盖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这张酒气上头、狰狞扭曲的脸，她也见过。
“是你。”
周肆想起来了。
杀死原主周肆的人，就是眼前的人。
程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