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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言搁下酒杯,拖起崔酒就往外走。下楼骑上马直奔大理寺,满脑子都是晏司出事了,眼前再次闪过那晚陶言浑身鲜血的样子。
崔酒被拖了个趔趄,跟着下楼,骑上马追上去,冲着陶言背影大喊,“等等!慢点!京城内不能奔马。”
两人一前一后冲入大理寺,陶言径直往大理寺卿陈戚处去。
陈戚刚回大理寺,凳子还没热乎,迎出来就听陶言问道,“晏司呢?”
梁指挥使赶紧上前,“将军大人,晏公子和朱管家已经回将军府上了。”
陶言松了口气,父皇才嘱托他将人照顾好,下一瞬就进了大理寺,让他堂堂京中一霸面子往哪里搁。
“陶哥,往哪去?来都来了,一起看看案子呗,左右你最近也无事……”崔酒一边说着一边看起状纸,目光落在纸上,很快又抬头朝陶言笑道:“陶哥,大理寺借下你家晏晏怎样?”
陶言充满压迫的目光望过去,何事?随后走过去拿起状纸看了起来。
大理寺卿欲言又止,这件案子按理说无关人员不得擅自翻看。但转念一想,这人是谁?镇北将军,还是当朝皇子,皇帝都敢直接怼的人。有镇北将军介入,至少后续查出些什么不怕各方权贵施压,搬弄是非。陈戚苦中作乐想。
“呼……”
陶言长长吐出一口气,扶着桌案沉思良久,“你们只管去查,是什么就判什么,不必理会其他。”
大理寺卿赶紧应下,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镇北将军这尊大佛坐镇,只管甩开膀子查。
“陶哥,晏晏他……”崔酒趁热打铁问道。
陶言斜了崔酒一眼,抬脚往外走去,“跟上,晏晏答应与否得看他,还有,不准叫晏晏。”
崔酒:“好好好!咱立马去请晏爷出马!”
大理寺卿冲着崔酒点点头,带着人收拾行囊往绣庄过去。
……
晏司此时正站在桌案前一筹莫展。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升起,清幽的铃声荡荡悠悠回响在天地之间。
灵眸下,香烟直上达青霄,京城上空气息晴朗,隐隐可见金色的气息盘旋。皇朝盛世的景象,但是这气息干净得不像话,就像绣庄一样,干净到诡异。
水至清则无鱼。
晏司揉揉酸痛的脖子,决定以后有观星着些,一定要搬个躺椅,不然迟早颈椎出问题。
朱管事见晏司开始收拾起来,这才上前帮着收拾起来,见晏司兴致不高,便安慰道:“晏公子,这些命啊神啊,哪有那么容易看破。就说护国寺的主持都不敢随便观天命,咱们有的时间,慢慢来看,不急于一时。”
晏司接过小厮递来的茶水润润喉,听朱管事说起护国寺主持,忽然想起师父骂村里的犟驴,就跟护国寺主持一样。不由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诶……这就对嘛,笑一笑。多俊的小伙子,比咱们三……主子当年还帅……”朱管事回头见到匆匆过来的陶言,还有后面扶门喘气的崔酒,立马把话头截住,上前去,“主子!您回来了!见过崔少卿!”
陶言见晏司好端端站在面前,一颗心总算落地,“没伤着吓着吧。”
晏司:“我没事儿,有事儿的是绣庄。林老板他们……凶手应该是玄门中人。”
崔酒给晏司满上茶,又冷哼一声,“管他什么玄门中人,只要敢在光天化日皇城脚下行此事,定不轻饶。当我们大理寺吃闲饭的?晏天师,看在咱们同生共死过的份上……”
晏司理理衣袖向崔酒一拱手,“玄门中事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去看看林老板和林姑娘,受惊容易丢魂。”
……
林桓再次醒来,心中悲痛欲裂,思及绣庄之事,又是一阵眩晕。
“林老板,小心身子。”
林桓手中被塞入一张叠成三角的符纸,抽痛的心脏渐渐舒缓下来。抬眼望去,正是救了外甥女的晏司,晏公子。
林桓惊恐的心稍微安稳下来,又四下打量,很陌生,但是观其布局应该是官府之地。
得知此处为大理寺,林桓松了口气。
简单洗漱一番,林桓跟着主簿来到正堂。堂上崔酒、陶言和晏司一一坐下。
崔酒看着仅仅半日,头发便半白的中年男子,叹息一声让人给陈戚看座。别口供没做完人又不行了。
崔酒清咳一声,念道:“林桓,蜀地人士,亲属现在只一外甥女林琳。朗正三十年在京郊购置绣庄,三十二年京中置办蜀绣铺子,三十六年绣庄遇难。着些可属实。”
林桓擦擦眼角泪花点头,“回大人,属实。不知草民那……那苦命的外甥女……”说着再次泣不成声。
主簿给林桓递上茶,轻声安抚道:“林老板,林姑娘已经醒了,只是受了惊,正在大理寺内医馆休息。咱们先着手眼前事情,也好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林桓走南闯北多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握紧手中符纸稳稳心神,仔细回忆起当时画面。
“好多血……绣庄里面全是血,太可怕了……”
“老黄倒在晾布下……眼睛都没闭上……”
“肯定活不了了……那么多血,眼睛瞪老大……”
后面的话越说越语无伦次。
清脆悠长的铃声将林桓从回忆中唤醒,林桓掩面痛哭,那老黄瞪大的眼睛几乎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崔酒等林桓再次平复下来,将手中陈戚让人送来的画像递给主簿。
林桓颤抖着手接过,即便心里有准备,看到画像的时候泪珠子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
整整十二张画像,本该写名字的地方,被冰冷的死者壹、贰、叁、肆……代替。
上面两张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林桓小心拿起,悲痛道:“这是老林,这是他家林婆子……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名字,只知道姓林,就叫老林、林婆子。绣庄上任东家留下的人,我看他们可怜,又是本家,就留他们在庄子上打杂……老林挑挑水,林婆子烧菜做饭……唉,他们本可以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