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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倔强的伍子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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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种进殿,叩拜夫差说:“东海贱臣勾践,因为要修建小殿,命人进山伐木,偶然得到两棵巨大的神木,自恃德缘浅薄,不敢受用,特命臣前来献给大王。”

“运来了吗?”夫差惊喜地问,“在哪里?”

“就在殿外。”

“走!”夫差马上站起身,走出大殿,来到殿前广场上,果然看见两根巨木停放在那里。

“两根巨木得之于会稽山的原始森林。”文种指着巨木说,“左边一棵为‘文梓’,生长在山之阳;右边一棵为‘楩楠’,生长在山之阴。两根巨木各长五十寻,大二十围,有千年树龄。采伐下山后,寡君勾践命越国的能工巧匠对神木进行修整,雕琢为圆,镂金嵌玉,供大王建造煌煌大殿之用。”

“好!好!”夫差高兴异常,夸赞说,“越王勾践事事考虑周全,忠心可嘉啊!”

伍子胥冷哼一声说:“勾践没安好心啊!”“伍相国,又怎么了?”夫差不快地问。

“两棵巨木确实不错,但却是祸害。”伍子胥指着两根巨木说,“你瞧,两棵参天巨木,高达二百尺,可建一座前所未有的大殿和高台,但与之搭配的木材、砖瓦沙石,何止千万?昔日夏桀修灵台,商纣筑鹿台,都因为规模浩大,耗尽了百姓的膏血和库存的钱粮,以致落得身死国亡的可悲下场。吴国如果使用这两棵参天巨木,大殿高台筑成之日,也是国库耗尽之时。这正是勾践的奸计呀!大王千万不可中计啊!”

“伍相国开口夏桀、闭口商纣,是什么意思?”伯嚭讥讽地说,“你是不是想说,大王是夏桀、商纣王,你就是比干呀?”

“太宰,你……”伍子胥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要一口吞掉伯嚭。

“好了!好了!”夫差不高兴地说,“这件事不必再说了。”

“大王,”文种双手一揖说,“小臣还有一件事要奏。”

“什么事?”夫差手一挥说,“说吧!”

“越国地势低下,水旱不调,粮食歉收,饿死了不少人。恳求大王借谷万石,帮助越国渡过这道难关,旺年谷熟之后,如数奉还。”

夫差的心情不错,对伯嚭说:“越王早已臣服于吴,越国百姓的饥荒,也是吴国百姓的饥荒,寡人怎么会爱惜积年存谷,不去救急呢?”“不可!不可!”伍子胥火气又上来了,“今日之势,是有吴没越,有越没吴。我仔细观察过越国的使者,并不像文种所说的吃了上餐没下顿、饿肚子的样子。他们借粮,一定有所图谋,臣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想掏空我们的府库,使我们少粮。我们即使借给他们万石粮食,他们也不会和我们亲近;不借给他们,也不至于成仇。这件事影响太大,大王千万不能答应啊!”

夫差不以为然地说:“勾践在吴囚禁了三年,给寡人牵马坠镫,天下诸侯都知道。寡人让他归越,恩同再造。勾践归越后,月月贡献不绝,他怎么会背叛寡人呢?”

“臣听说越王勾践体恤百姓,重用文人,立志向吴国复仇。大王却还要资助他粮食,臣担心,越国的麋鹿将会游窜到姑苏台来。”

夫差有些不高兴地说:“勾践已经称臣,难道会有臣伐君的事情吗?”

“商汤伐桀,武王伐纣,不都是臣伐君吗?”

“相国!”伯嚭怒斥道,“你出言太甚,大王怎么能和夏桀、商纣王相比?你是不是对大王收受二女,怀有嫉妒之心呀?”

“你……”伍子胥愤怒地站起来,怒视着伯嚭,几乎要将他一口吞下。

“相国,你想干什么?”夫差逼视着伍子胥。

“唉……”伍子胥一跺脚。

“太宰!”夫差说,“安排文大夫到驿馆休息,借粮之事,让寡人考虑考虑吧!”伯嚭正要开口,夫差手一挥,“去吧!”

“太宰大人!”文种说,“借粮之事,还望太宰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啦!”

“本来没有问题。”伯嚭无奈地说,“偏偏伍子胥这个老匹夫从中作梗,这件事还真有点难办了。”

“看来只有等了。”文种说,“有件事,还要请太宰成全。”

“什么事?”

“越王后亲自手织黄丝布百匹,缝制香花狸皮袍两件,想送给西施、郑旦两位娘娘,太宰能安排一下吗?”

“这……”伯嚭似乎有些为难。

“太宰的那一份,下官也带来了。”文种立即吩咐随从抬进一口大箱子。

“不是这个意思。”伯嚭说,“西施娘娘住在丽人宫,不久将要搬往灵岩山的馆娃宫,我们这些外臣,没有大王宣召,进不去。”

“不能想想办法吗?”

伯嚭想了想说:“我去找宫中侍卫长,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西施的使女移光刚出现在丽人宫侧门,文种上前一揖道:“移光姑娘,你好!”

“文大夫不必客气。”移光笑嘻嘻地说,“小女子可经受不起。”

“西施娘娘、郑旦娘娘可好?”

“都好!都好!”移光姑娘说,“西施娘娘不便出来,她叫我向文大夫问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娘娘一定会尽力而为。”

文种让人送上黄丝布百匹、香花狸皮袍两件,悄声说:“这都是越王后亲手缝制的。”

“小女子代西施娘娘谢了!”移光悄声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文种附在移光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移光不住地点头。

夫差回到宫中,见西施坐在床边流泪,忙掏出手帕给西施擦泪,吃惊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悲伤?”

西施推开夫差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事嘛?”夫差着急地问,“快说,我一定给你解决。”

“我在这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我的爹娘在家里连饭都吃不饱,我能不伤心吗?”西施说着,哭得更伤心了。“越人受饥,寡人也很同情,文种已经到了姑苏,向寡人借粮。”夫差安慰她说,“不要哭了,寡人明天就借给他,行了吧?”

“小女子来吴的时候,范相国叫小女子不要干预朝政。”西施问道,“大王,我这不是干预朝政吧?要是让伍相国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没那么严重。”夫差说,“借粮的事,寡人本来同意了,碍于伍相国的面子,才没有当场批准,明天,寡人便让太宰去办好了。”

“大王,你真好!”西施撒娇地扑进夫差的怀里。

文种从吴国归来,带回了万石粮食,勾践大喜,将粮食分赐给越国缺粮的百姓,群臣高呼万岁,百姓欢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