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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扛着竹竿回到书院的时候,钟繇已经在他屋里等着他了。荀攸笑呵呵的放下竹竿,把布袋往钟繇面前一扔。钟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微微抖动的袋子,绕过袋子走到荀攸面前,在他身上嗅了嗅,径直从荀攸的袖子掏出了一方手巾,意味深长的笑了,“这个不是你的东西。”荀攸一把拿回手巾,笑着说:“元常哥你这鼻子还能再灵一点么。回头跟你细说。先把那袋好东西炮制了。”说着指指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里边是什么?”钟繇望向袋子的眼神依然充满嫌弃。“知了。你去把大家叫上,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小炉子。一会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于是钟繇去叫人,荀攸去伙房找炉子。听说有肉吃,顷刻间人就到齐了。没想到大部分人竟都没吃过知了肉,荀攸勉为其难的做了个示范,却没人敢尝鲜,钟繇拿出先生的派头,强拉了一个师弟来试吃,之后大家就疯狂了。一个个就好像几辈子没吃过肉一样,当时就有人请教荀攸怎么捉,荀攸也不藏私,详细教了方法。钟繇却等不及要听荀攸讲那手巾的来历,拉走了荀攸只留下那帮小师弟在那群魔乱舞。
钟繇夹着荀攸进了自己屋子,销上门,倒了两杯茶。“我说,元常哥,你销门干啥?”“来来来,喝茶,慢慢说。”钟繇殷情的按着荀攸坐下,“就从早上你扛着竹竿出去开始说。”“早上我去沾知了,本意就是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那天见着的姑娘。然后她还真来了。”“你不会就和她一起沾知了玩吧?”荀攸瞥了一眼,“你想多了,我怎么能让一个姑娘猴高下低的,她洗她的衣服。我不过请她吃点肉而已。”“你请他吃虫子肉她没拿棍子打你?”“打我干什么,虫子肉也是肉啊,再说她吃的很开心啊,一个劲的伸手拿。”钟繇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头接下去,噎了半天才说:“你好好把握,能跟上你步子的人不多,姑娘就更少了。”“那当然,我需要一个相濡以沫的人。就是她了。”荀攸说的十分笃定。“叫什么名字问了嘛?”“采荇,阴采荇。她自己说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再观察观察,”顿了会又说:“元常哥,我发现我应该提前加冠了。”钟繇点了点头,“是该提前,夜长真的就梦多了。字取了嘛?”“我还在考虑取什么字,你帮我参详参详。”“你说,我听着。”“子远?”“寻常。”“子安?”“不太通。”“子长?”“够了够了,”钟繇摇头,“不要老在‘子’上打转。”“那伯仲叔季也用不着啊,我又没兄弟。”“再想再想。”“那叫乐父?”“子不行你换父是吧?”钟繇作势抬手要打。荀攸一缩头,“玩笑玩笑。”钟繇一拍大腿,“你在这瞎想什么啊,字应该是长辈取的。问你叔叔去。”“我叔叔,哈哈哈……”荀攸摇摇头。“也许你爷爷给你叔叔留了话呢?”“那倒是,明天去问问。”于是撇开这茬不提,又闲话一阵便各自去忙了。
第二天荀攸刚收拾停当才准备去找荀衢,就有人递了荀衢的信来,说是从荀昙的遗物里翻出一封荀彝的信,之前忘了拿出来云云。荀攸翻了翻封套,果然里边还有一卷发黄的绢。取出信读了以后,荀攸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只坐那发呆。钟繇从自己屋里出来,看对面房门洞开,荀攸坐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不是说去找你叔叔的吗,怎么坐着发呆。”说着便走到荀攸面前。“你看看这个,”荀攸面色复杂的把那信递给了钟繇。“嗯,这信有点年头了,”钟繇看看发黄的绢说,“写信的人有些激动,或者说害怕,字迹有些抖。”又看了字迹,如是评论道。“你能直接看信吧,又不叫你破案。”荀攸有气无力的说道。钟繇这才认真看起信的内容。“这么说你父亲担心自己会出事,在你出生前就把名和字都取好了?”荀攸点头不语。钟繇念着信上的内容,“不论男女,皆取名攸,若生男字公达,生女字安乐。”“昨天想了半天,没想到父亲取了攸字最初的意思。”荀攸语气微沉,“攸,行水也,从攴,从人,水省。”“人之一生如扶杖行于水,前路艰难,若生男,望我儿谨记为公者达;若生女,唯愿一生安乐。”钟繇把接下来的几句话一气念完了,想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以为荀攸的爷爷会给孙子取字,没想到却是他父亲留了话下来。“我这几年一直在想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还是无法想象他的样貌,但是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荀攸脸上浮起憧憬的表情,“我现在可以想象他若是能看着我加冠是怎样的神情了。”看着他眯着眼睛一脸憧憬的样子,钟繇不忍打断,轻轻研了墨,抽了张纸,思考了一会,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荀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只剩下自己,案上一张纸,写着公达两个字。看着钟繇的笔迹,荀攸抽出纸来也跟着写了几遍。又拿出父亲的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试着找出一些血脉相连的证据。荀攸把信仔细的看了几遍,除了发现父亲的字也写的比较随意一点也找不出太多共同点了,只得小心的收了信。想起既然要行冠礼还得去找叔叔商议,于是整整衣服又出去了。
走到书院门口时,想起之前开玩笑说要让荀悦去提亲,既然现在有了意中人了,那就可以正经的和荀悦提这事了。如今荀悦已有家室,不便在书院住,书院外另有一溜仆从居住的房屋,捡了两间好点的,给了荀悦住着。荀攸一路摸过去,果然看到荀悦了,这会他正在晒书。荀攸上前帮着荀悦搬书,也不言语,只是跟着他搬;荀悦一直都没发觉多了双手在旁边,直到荀攸问了一句,“悦叔这个能借给我吗?”荀悦才茫然抬头,见拿的是《士冠礼》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可以啊,”然后才注意到借书的是荀攸。“啊,是小攸啊,刚才没注意。”荀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悦叔,我前两天不是说要你帮忙提亲嘛,现在是真要麻烦你了。”荀悦笑得如春林之花,很是灿烂,“一家人,谈何麻烦,你且放心。是谁家姑娘?”“还是阴家的,叫采荇。等我问准了,请悦叔你去提亲。”荀攸再三拜谢了,才告辞去找自己的亲叔。
由于已经出了孝期,荀衢这次回来不住墓祠了,好在荀家人口众多,空屋也多,随便捡了一间就安置下了。这可为难了荀攸,寻摸了好久才找到叔叔。荀衢正坐在树下乘凉,见荀攸来了,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小攸,吃了没?早上给你的信看了吗?”荀攸倚着树抱膝坐了。“信看了,饭却没吃。”“那等会吧,家里要开伙了。”荀攸盯着轻轻摇晃的树影:“叔,我打算在今年行冠礼,然后把婚事也办了。”“冠礼的事情好说,我找个筮人先定个日子,再把你婶子和你弟弟接来。反正荀家老人多,让他们指点着办就是了。”停了一会又说,“只是你这婚事,你有中意的人了?”“嗯,有意中人了,还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荀攸笑着说,“我已经拜托悦叔去提亲了。叔叔只帮我准备些聘礼就行了。”“聘礼也容易,你爷爷在时帮你购置了些许产业。”听闻还有些产业,荀攸笑的更开心了。荀衢想了会儿说:“冠礼的事情,你自己也要上心,当天的仪式是要你亲力亲为的,没有人能带你。”荀攸拿出从荀悦那里借来的书晃了晃,说:“我省得,才借了书来回头去看。”正说着便有仆从过来说开饭了,于是叔侄俩一路说笑着去吃饭。吃了饭荀攸才悠哉悠哉的折返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