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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盏花灯漂在河水中,随着初春还有些寒意的风起伏。
“冷么?”萧辰一边偏头问,一边将自己的黑色大氅脱下,披在她的肩上。
“冷——倒是不冷。”白昭晚整个人缩进柔软的大氅里,软软的,还带着体温。
“不冷那还我,我冷。”萧辰笑着冲她一摊掌心,一袭墨蓝缎袍,腰系玉带,衬得他目若朗星,玉树临风。
“不还。”白昭晚被这美色震了片刻,回过神来做了个鬼脸,将大氅裹得又紧了几分。
萧辰莞尔:“真是的……”
暧昧悄然又起,在初春的风里盘旋。
“昭晚妹妹。”
猝不及防的一声招呼打破了这逐渐浓郁的温情,萧辰不耐烦地回首看去,见到来人后更是磨了磨后槽牙。
只见二皇子穆宇一袭白袍,摇着扇子便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白晴烟。
白昭晚鬼马的表情一收,默默将大氅脱下,递给萧辰:“替我收好,我一会儿——可能要用到,哦对了,你会游泳吧?”
相处时间不长,可他立马就听出了白昭晚的言外之意。萧辰轻哼一声,点点头,沉默着接过大氅抱在怀里,转头去了太子那边。
“穆宇哥哥。”白昭晚待他走近,绽开一个笑来,“许久未见。”
“嗯,昭晚也变漂亮了。”穆宇上下打量着连头发丝都美丽的少女,笑得倒是真情实意。
直到白晴烟在他身后微咳一声,他才敛了那种色眯眯的打量:“我与你,与晴烟皆是一起长大,看你姊妹俩闹别扭,也让我于心难安,不如找个地方说一说,解开误会便可。”
“是啊。”白晴烟忙搭腔,“如今你已是郡主,我当然无力抵抗你,不如找个地方把误会都说开了,今后你我再无任何干系,如何?”
白昭晚狐疑地看着她,良久后才轻叹一声:“如此,那我便给了穆宇哥哥一个面子。”
“去那边说。”白晴烟拽着她的衣角,指了指河边那个小台子。
那里寻常是百姓家洗衣服的地方,长年沾了皂液不说,更是长满青苔,白晴烟想做什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好、好吧。”白昭晚装作不知,放弃挣扎被她拉着走了,心里却再次为她的自作聪明长叹一声。
“你想说什么?”等二人站定,她有些不耐地甩开白晴烟的手,皱眉问。
避开人群后,白晴烟也不必伪装,她轻笑了两声,面目狰狞:“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呀。”白昭晚故作不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的死,就是因为她太过于相信别人,跟着一个最有可能害死她的人进了无人处。”
“而你,注定和你母亲是一个下场。”
白晴烟一步步走近她,在话音刚落时猛地将她往河里一推。
白昭晚虽是会武,却也架不住被推得猝不及防。
她身子重心一沉,偏身拽住白晴烟的手腕。
“啊!”白晴烟尖叫一声,手腕一转,又将她往外推了一把。
她其实可以不落下去的,但刚才抓住白晴烟手腕刹那,她有了意外发现。匆忙之间无法确认,只能将计就计,引来旁人,才能制住她,让她无法逃脱。
于是白昭晚手一松,直直落入河水中。
“扑通”一声,引起了正一边交谈的几人注意。
萧辰看去,河边只站着一个白晴烟,白昭晚已经不见了,只剩水面还泛着涟漪。
他头一懵,接着便像失去理智般,沉脸将抱着的大氅随手扔给了太子,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入水后凉得他一个激灵,正对上白昭晚还睁着的眼眸。
白昭晚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方便他将自己捞上去,一个转身,扎进了他的怀中。
萧辰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略一用力,将她箍在怀里,游了两下就到了河边。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少女——可能也是故意装柔弱,她面色苍白,竟是直接晕厥了。
乌发不断滴着的水珠,顺着深深皱起的眉头滑落。
萧辰可不管这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他的面色沉得可怕,耳畔嗡鸣,竟丝毫不顾旁人的惊讶的眼神,直呼太子姓名:
“穆毅,把那大氅给我。”
太子快步走了过去,将衣服盖在了白昭晚身上,然后眸子缓缓看向一边面色同样煞白的白晴烟。
“郡主想拉我下水,我挣脱了两下,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她扬起手腕,给众人展示上边带着血丝的伤痕,“二皇子殿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可以证明的呀。”
朝宁郡主又看向一边的穆宇。
穆宇面上焦急,却一步也不肯挪动,他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是小妹不对,只是……”
“寻太医。”萧辰可不顾他们的这种惺惺作态,他直接打断了穆宇的戏,抱着白昭晚头也不回,径直奔向金羽阁旁边的一处小楼。
“晴烟姑娘,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可愿与我们走一遭,待席散后让陛下来给我小妹定罪?”太子皮笑肉不笑,说是问询,其实是命令。
所以他还不待几人说什么,便吩咐旁边紧跟着的侍卫:“你帮孤在席上传个话,就说今晚这几位皇子与白家晴烟有时相商,就不回相府了。”
“再帮孤给父皇带句话,请圣驾,待散席后到旁边的小楼里,为这位晴烟姑娘,讨个公道。”
说罢几人便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穆宇眯了眯眼,也不管身后的她,晃着扇子也去了小楼。
白晴烟脚一软,还未等她站起来,几个侍卫就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架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将她也拖进了那栋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