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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今日放榜，可京都的人民却没有讨论这件事的余裕。
老百姓更感兴趣的是饭后八卦，比如权势滔天的相府家，出了个不检点的小姐，今日正准备去尼姑庵削发出家。
而官僚更在乎的是朝堂上的风云变化。比如萧桓山和皇帝在朝会上大吵了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皇帝一怒之下，命他携家眷在府中反思一月，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出府。
而皇子和别有用心之人更在意的是皇帝的处境。比如，今日穆君昊与镇北王大吵一架后，出门便晕倒了。
慌忙寻了太医来，太医支支吾吾，半晌后才跪下告了罪，说了句病情复杂。
白昭晚倚在桃花树旁的摇椅上，听着玉染汇报这些。
今日她难得穿了一套质量不算好的素净衣服，头上还戴了支白玉雕花簪子，瞧着像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马上要入夏了，风吹过桃树，发出扑簌簌声响。
“小姐，若是两个皇子想要联手杀了白晴烟，那白晴烟今日必死，您又何必冒这个险去呢？”玉染有些困惑地皱眉。
“那日我与萧辰杀了如此多的刺客，痕迹各有不同，二皇子也应该看出绝非一人所为。”
“他和五皇子虽是合作关系，却也貌合神离。他没告诉五皇子，我身边还有帮手。”
“准确的说，二皇子没提所有关于东夷陈家的事情。陈家杀萧辰他不知，陈家杀我他也不知。”
白昭晚垂眸盯着手中的花瓣：“所以五皇子敢在皇宫里射箭挑衅，他毫无顾忌，还以为我仅凭自己便想扳倒他们。”
“而五皇子这边也瞒了二皇子不少，比如他与白晴烟何时暗通款曲，何时有的孩子。”
“因此此时二皇子应是在担惊受怕，怕五皇子也听了白晴烟的那些话，攥住了他通敌卖国的把柄。”
“白晴烟就是关系破裂的催化剂，如今她一死，二皇子与五皇子之间这些龃龉便都摆在了明面上，两人自是不能继续合作。承了她如此大的情，我得去送送她。”
玉染嘴一咧，竟是有些替他们累得慌：“夺嫡之路还真是步步为营呢。”
白昭晚闻言呵呵一笑，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热茶：“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当今圣上要的是光明正大，可这几个儿子会错意，偏要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两人正聊着，玉意匆匆赶来了，她行了个礼，微微喘着粗气，抹了把额角的汗低声道：“白晴烟出发了。”
“好吧，那我便也出发吧。”白昭晚半眯着的眸子猛地睁开，“玉染，你身形与我最接近，扮成我的样子，去金羽阁顶楼包间听戏，两个时辰后回府。”
玉染低头，领命而去。
“今日除了玉染，其余人都别出府，待我回来。”白昭晚拍拍玉意的肩膀，“辛苦了。”
玉意展颜一笑，摇摇头：“能帮上小姐的忙，是我最大的幸福。”
——
白晴烟自相府出来，面色憔悴，小腹已见隆起，双颊还有被掌掴的痕迹。
她不理会旁人异样的眼光，行动迟缓地上了马车。
母亲几天前便已被关进柴房，而自己的父亲，直到马车出发都没出现过。她木然坐在马车上，脑中全是昔日白昭晚在宫中对她说的话。
“穆宇哥哥，你真的是那种人吗？”她喃喃着二皇子的名号，眸中的神采逐渐消失。
马车刚出城，便“咯噔”一下停了，外边传来马夫和男人的说话声，辨出了这声音，她才缓缓抬眸，眸中泪水堆砌：
“穆宇哥哥！”
她一把掀开帘子，哭得梨花带雨：“烟儿就说，烟儿就说你不是那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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