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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本就只是为了拖住他,见状暗骂了一句“老匹夫”,便收回视线,抬手欣赏一下自家大红的新郎倌袍袖,脸上多了几分惬意,声音更显漫不经心。
身后的“十天干”得令,高喊一声“杀”,便身手矫健地蹿了上去,将乾清宫门团团围住,与赵绵泽的亲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谢大人——”田富苦着脸,一脸的无可奈何,“小的先前已告之了大人,晋王不在府中。”顿一下,他撩一眼谢长晋身后围得铁桶般的兵卒,幽幽一叹。
只可惜……除了懒洋洋坐在堂中的新郎倌元祐之外,只有一干尚未离开的宾客在窃窃私语,根本就没有赵樽和皇后的影子。
看他如此,奶娘甚是无奈,也没有想太多,冲口就说了一句,“这孩儿极是认人,大老爷非他亲爹,恐怕真的哄不好。”
“那好,成王败寇,有此一举。”
“早已做好准备,只等殿下一句话!”
“诺颜……”
“我的字典上,从无怕字。”她笑。
“晋王府的事,想必拉古拉已经告知了你。宫中巨变,已成事实,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时机,南晏朝廷即将变天……前些日子,大可汗在得到您的线报之后,便派了我俩秘密潜入南晏,差我告之您,北边的二十万大军已整装待命,南晏京中这十来年布置下的暗人也随时可以启用,加上您的锦衣卫,此一举,胜算极大。”
铿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完,他话气一转。
说罢他径直离去,再没有回头。
另外那人看他一眼,也跪了下来。
等全部听完,下巴微微一扬,却是笑了,“让他两个先在正堂等着,本座稍待就去。”
“本座能杀人,能御敌,能立于万军之中毫发无损,难道连一个小奶娃都哄不好?”
“时机稍纵即逝啊,不要再犹豫了。大可汗等了这些年,你在大晏委屈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盼着今朝?你看你伤了手,还一日又一日的甘愿为仇敌做嫁衣……”
“老夫要求见晋王殿下。”
“本王只为清君侧!”
原本立在东方青玄身侧的拉古拉,也默默地跪下了。东方青玄看着他们,缓缓起身转过头去,扯开堂上祭桌上覆盖的一块白布,看着上面用蒙文写着的灵牌,上了三炷香,注视片刻,终是撩起身上的衣袍,慢慢跪了下去。
“小的虽然只是晋王府的一个小小总管,尚且知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道理。眼下晋王殿下为国为民,远在南边与乌那蛮夷作战,连与乌仁公主的大婚都赶不及,此事谁不知情?谢大人这般,分明就是强人所难。小的虽不才,也是敢告御状的。实在逼急了,谢大人你也讨不得好去。”
“十九皇叔不在南边御敌,公然带兵前往乾清宫,意欲何为?”冷笑一声,他瞄过赵樽身边戎装在身的小妇人,前尘往事如同千丝万缕的细线,纠缠在心底,扯出鲜血一片,扯得他心脏生生作痛,音调也不由得阴晦了几分,“这是要造反吗?”
东方青玄放着狠话,瞥一眼他放在边上的绣春刀,样子极狠,可没有了左手的手臂却松了些许,拍着襁褓的右手也更为轻柔。不知是为了那个被绣春刀宰杀的无辜婴魂,还是为这个一出生就不得不离开父母的孩子心疼,素来杀人如麻却从不皱眉的他,两条妖气的剑眉紧紧锁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极是窘迫。
赵绵泽想动赵樽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一直找不到上得了台面的托辞处置他。皇权时代,即便身为皇帝,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这一次的事态发展,对赵绵泽来说,其实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助力。在帝后大婚之日,皇后失踪,若是在晋王府里把人搜出来,且不说赵樽私自离战回京的罪责,就单论强抢皇后这一条,他都脱不了干系。不管他的声望多高,也得倒下神坛。
何承安脊背上的冷汗都湿了衣,几乎是梗着嗓子喊出一句。
奶娘打着颤谢恩不止,把小襁褓抱走了。
冷哼一声,谢长晋再次下令。拍门不成,十几个士兵抬着的一根巨大的圆木便冲了上去,撞向晋王府鎏金般的大门。
元祐为人纨绔,但甚少声色俱厉,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在调上的样子,与谢长晋之间更是从无前仇旧怨,见面也是和和气气的打趣几句,如今谢长晋见他如此,甚至把洪泰帝和益德太子都搬了出来,脸色一寒,赶紧单膝跪地。
漫天的雪花里,乾清宫灯火通明。巍峨的红墙金瓦,气势森森。可幽冷的光线下,却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说话间,朱漆宫门“哐当”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还有一个坐在风雪下的赵绵泽。他的身姿面对着大门,眼睛半阖半眯,样子如同老僧入定,神色极是镇定,到了这样的地步,仍是保持着高傲的帝王之气。
那禁军呼哧呼哧的跑到地方,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声线儿里全是颤意,“六爷,晋王带了上千人马闯入了内城,直奔乾清宫而去。陛下有令,六爷您火速带人支援乾清宫。”
在一声声的吼叫里,夏初七的热血再次被点燃,握着悬于腰间的钢刀,她瞥着赵樽冷峻无波的脸,觉得他天生就是大将之才,那统率人心的力度,非常人所能及。只三两句话,便可令人心所向。
“办喜事”这句话元祐爱听,立马笑欢了脸。
风雪如凛冽的刀刃,疯狂的切割着京师大地。皇城之中,白茫茫一片,笼罩在肃杀之中。前方的奉天门,后方的玄武门,都被禁卫军和京畿三大营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
奶娘脚上发着颤抖,声音更寒。
可不过两声,晋王府的门还没撇开,就被人从里开了。
生怕夜长梦多,谢长晋不再与田富墨迹,挥着刀柄推开了他,指挥着一众兵士就硬往里闯,想要来一个“人赃并获”,以告慰他的女儿在天之灵,随便再在皇帝面前立上一功。
“属下遵令!”
剑光顿时,何承安“娘呀”一声,抱头鼠窜着,吓得跌倒在雪地上,大声喊叫。
她静静的看着地下室上的众人,原以为总会有人迟疑与退缩的,毕竟关乎生死。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一瞬,众人便齐齐半跪在地,抱拳同声道,“九死一生,血溅五步,我等誓与殿下共存亡!”
地下室里很空旷,回声很重。
“你且放心,我赵樽要做的事,自有胜算。”
老者咽了一口唾沫,跪在了他的面前。
奉天殿指的自然是赵绵泽,谢长晋不敢怠慢,拂了拂袖子诚惶诚恐地从兵卒手上接过那一章盖着建章皇帝私玺的手谕,面色微微一变,再转回头看着元祐时,脚步不僵了,心思活络了,目光也变得狠戾万分。
赵绵泽道:“京畿大营朕尚有军马十万之众,他们就守在城里。禁卫军、锦衣卫,还有朕的亲军已将乾清宫围得铁桶一般,十九皇叔……”他再次扫一眼面前的人,唇上笑容温和了不少,“就凭你这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何作为?不如你现在跪下求情,朕看在皇后的面上,或可饶你一命?”
拉古拉与那老者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六爷,您赶紧过去看看。”
那女子面色幽冷,“路过。”两个字说完,她顿一下,又傲然道:“有几句话,想和六爷单独说,不知可有不便?”
“大老爷饶命,奴婢不会说话,说急了……奴婢是想说……孩子是饿了,想吃奶,大老爷没奶可喂,恐是哄不好了。”
赵楷眉头一跳,“娘娘怎的在这?”
“陛下手谕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六爷——”
赵楷眉头拧起,声色一厉,“喊什么喊?不要命了?”
“老匹夫,走着瞧!”
赵樽冷冷看着他,踏前一步。
两个字一出,赵樽声冷如霜。
赵樽说完,下头又是一声暴喝。
真正的战争,终究是不同的。
他分明出言不逊,可谢长晋在府中没有搜到晋王,也奈何他不得。一时间,恨意在心,又不得不抑止,就连转身时的脚步都僵硬了。可他未出门儿,只见一个兵卒便急匆匆冲奔了进来。
他冷森的眸,望向身侧的夏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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