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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却手腕一紧,被张合阳及时拉住:“是个人,不用害怕!”
等我看清,原来是金福的那个傻子女儿。小飞虽然没像我那样撒腿就跑,却也吓得不轻,浑身都在直打哆嗦。
气氛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此时的她也实在太过瘆人了。平日里乱糟糟的鸡窝头擦得油光粉亮,还梳作了高高的发髻,像是要出嫁似的。本来就有些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更是像涂了厚厚的一层白面粉,再加上那火红的唇,浓黑如墨的眉毛……
她的两只手横放在膝上,低眉垂目,就像个木偶似的,正对着门,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我用眼神问旁边的小飞,她这是什么情况,是活是死?他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你问我,我问谁去。然后我们两个就一齐看向了张合阳。
张合阳显然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他的那根女人一般纤细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靠近她的鼻子,我的心也为之呯呯直跳。然而就在下一秒钟,女人长长的睫毛忽然抖了下,一双散发着绿芒的眼睛猛地睁开。
“啊——”小飞一下子就惊得尖叫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我捂住了嘴巴,踢了他一脚:“别鬼叫了!”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更加高昂的尖叫,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我捂着小飞的那只手使了使劲,但尖叫声却未止歇。
我的手被小飞狠狠地甩开:“你捂个毛线啊,谁叫了?”
我连忙扭头去看,眼前的情景却惊讶得我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到地上。小飞几乎是想都没想,一只脚就狠狠地踹在了张合阳的背上。
张合阳猛地就向前冲去,一双膝盖“呯”地撞在了床沿上,差点没跌倒在地上。他苦着脸转过身来看着我和小飞,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却没开口。而就在这时候,床上的傻女人却嘻嘻哈哈地走下床来,重新恢复到平日的模样,歪着头,翻着白眼,配上这副妆容,吓得我连质问张合阳的话到了口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报应来咯,都要死!”她拍着手,也不看我们,直接就出了门。
“你说,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小飞一把抓住张合阳的领口,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也冷冷地看着他,等他的解释,小飞虽然平时挺不靠谱的,但我觉得这次干得不错。他却什么也没解释,只用目光搜寻了整间屋子一遍,扔下一句:“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跟着我走!”说完拾起那把纸伞就向门外走。
“妈的,这么牛逼轰轰!”小飞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苦笑一声,示意他等离开这儿再说,现在还是先赶紧跟上他吧。
甫一出屋门,我就明显感觉到外面的空间又变小了许多。四面八方的厦屋挤压得我们几无立足之地,再这样下去,非得被这些厦屋活活挤死不可。
“嘻嘻嘻……”
奇怪的是,屋外却到处响着那个傻女阴森森的怪笑声。
“每转一次身,我们所处的空间就会缩小一些,直至我们被完全挤压进这些厦屋里永远都出不去!”张合阳语气平静地说着。
“你就胡扯吧,危言耸听!就这几间茅草屋,还能困住人一辈子?惹火了老子,看老子不拆了它!”小飞根本就不相信,其实我也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也只有选择暂时相信他了。
还有两间屋子,他在考虑到底要进哪一间。
最终,他还是决定按顺序进了第三间。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下,他为啥这么慎重?难道这间屋子要是还找不到那只恶灵,我们就不能再走出这间屋子了?
这是一间柴房,堆满了各种果树修剪下来的枯枝。但我却感觉像是进了一座冰窖似的,上下牙齿被冷得不停打战。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冷,是寒到骨子里的冷。眨眼的功夫,我就觉得手脚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小时,那只怨灵根本不需要动手,我就会被冻僵冻死在这里。
张合阳毫不犹豫地撑开那把朱红色的纸伞,举在我们三人的头顶。说也奇怪,挡风避雨的伞我见过,防晒遮阳的伞我也见过,但却从没见过像这种还能驱寒保暖的纸伞。这把伞还不及普通雨伞的三分之一大,却像一只小火炉似的。散发出阵阵温煦的暖流,落在我的身上非常舒服。
“小心,这间屋子的阴气特别重,怨灵可能就在这里!快退到我的身后面去!”张合阳神情严肃地对我说着,目光逐一扫过屋子的每一处角落。
“喀嚓!”
“喀嚓!”
“喀嚓!”
屋子右手边的一个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里的柴垛也在微微地震动,似乎下面压着什么东西。
“什……什么鬼东西?”小飞一下子就抓紧了我的胳膊,我的心里比他还害怕,侧过脸看着张合阳。他倒是显得很镇定,直接就走过去,开始小心地拨开那些柴禾。
很快,柴堆下面就露出了两只女人的脚,蹬着一双有十几厘米长的高跟鞋。我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张合阳却在这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足以撩拨得人血脉偾张的小脚。
“他不会又要兽性大发了吧?”小飞也不避讳,直接冲我就大声说了一句。
我正要开口提醒张合阳赶紧办正事,眼中的余光却看到那对女人脚竟似抽搐了一下。她还活着!我连忙就要上前帮忙将堆在她身上的树枝搬开,却被张合阳拦住。
“快让开!刚才那事我还没找你呢,你最好别乱来!”我有些怒了,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完儿。
“要想离开这里,你们就必须听我的。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死了,她有很重的尸气,你们别靠太近,让我来!”他对我的警告毫不理会,仍是将我和小飞挡开,他自己又开始小心搬动那些干柴。
先前那种“喀嚓”声一直没有停止,随着女人身上的柴禾越来越少,怪声越加清晰。
“小飞,你说像不像……狼狗啃咬兔子骨头……的声音?”我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这个上面,然后竟是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太像了。难道这个女人是个妖怪,在生吃什么动物的身体?我的头皮都感觉要炸开了,只想转身冲出这间柴房。
“不能回头!出了这间屋子,你就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张合阳像是背后生着眼睛似的,及时打消了我转身逃跑的念头。
随着张合阳移开那些干树枝,一个穿着暴露,身材妖娆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背向着我匍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蜷缩着前半个身子,两条大腿上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处处春光,姿势极为不雅,只看了一眼,我就连忙将头扭到一旁。
我感觉这个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可以断定不是我们村里的,否则我肯定能够认出来。
她对身后的动静完全充耳不闻,整个身体只是机械地一抽一抽的,身下发出类似撕咬骨肉的声音。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呢?”我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问那女人。
小飞忽然全身颤抖得特别厉害,我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他却像入了魔似的,一只手指着那个女人的头部,嘴里像是梦呓一般地自言自语着:“是她!怎么会是她!不会是她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顺着小飞手指的方向看去,惊恐地发现,就在女人前半身伏着的地上,正不断向外渗出殷红的鲜血,果然是她在生吃着什么。我吓得面无血色,不敢朝她出声,害怕惹怒了反过来咬上我几口。
我战战兢兢地偷瞥了下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张合阳,这一看又差点没气死!他这个色狼、人渣、禽兽……我在心里想着各种恶毒的词语,仍是不足以平息我此时的愤怒。在这么紧张的情形下,他、他竟然收起了纸伞,单手握柄,伞尖若即若离地虚落在那女人挺翘的臀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一下地盯住下面更私密的地方,我都脸红着没敢细看。
难道他没见过女人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我竟然还一再相信他这种人渣,真是该死!不能再等了,只能靠自己!既然不能转身后退,那就勇往直前好了!我已经认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吃人的妖怪,也不管自己究竟能不能伤到她,觉得姓张的那把纸伞好像挺厉害的,特别是伞尖锋利无比,之前他就是用它直接刺入了金福小女儿的眉心。
我主意已定,猛地向那把纸伞抓去,谁知指尖都还没碰到伞柄,全身就像触电了一般哆嗦起来。
张合阳这才移开双眼,瞟了我一下,被我狠狠地瞪了回去,握伞的那只手猛然张开又握紧,就听见“啪”地一声,眼前原本伏在地上的女人瞬间像个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在空中翻了个身,仰天躺在地上。
女人之前被遮掩的前胸彻底地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但那恐怖、阴森、血腥的一幕却几乎吓晕了我!女人的脸上全是血,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啃咬什么东西,相反地还是牙关紧咬,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得厉害,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极度的痛苦。
她的胸口上,不,确切地说是在她的体内,蹲着一只肥硕的黑猫。这只黑猫的后半身露在女人的体外,粗壮的黑尾巴盘绕着,完全弥补了女人缺失掉的半边胸口。它从女人胸口的一边钻进女人的体内,又从另一边钻了出来,露出两只浑浊的像暗褐色玻璃球的眼睛,和一排排白森森的尖牙,上面还挂着半片血肉,也不知是从女人身上的哪个部位撕扯下来的。
之前那“喀嚓”“喀嚓”的怪声正是从这只黑猫的嘴里发出的。
就在此时,这只残忍邪恶的黑猫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朝天“喵呜——”地叫了一声,阴沉嘶哑难听之极!而早已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居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