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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安庆公主早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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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惊雷炸响,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瓦上、石板路上,溅起朵朵水花,天地间瞬间被雨幕笼罩,一片朦胧。

朱樉收起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油纸伞,将伞靠在门边,抬手轻轻抖落衣摆上的水珠。

踏入秦王府正厅时,厅内暖黄的烛光微微摇曳,驱散了些许雨夜的寒意。

抬眼望去,只见观音奴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动作略显笨拙。她身上披着一件柔软的锦缎披风,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朱樉心头一颤,连忙快步小跑上前,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敏敏,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你身子重,以后不用等我了,先歇息吧。这深更半夜的,站久了累着怎么办。”

观音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却藏不住浓浓的倦意,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轻声说道:“外面变天了,雷声那么响,雨又下得这么大,我实在放心不下殿下,就想着在这里等你回来。”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困意,却满是对朱樉的牵挂。

朱樉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有些愧疚。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傻丫头,这是在应天,能出什么事。你快些去睡,好好养着身子才是要紧事。”

观音奴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好,那殿下也快点来歇息吧。”

说完,她恋恋不舍地松开朱樉的手,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内室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望了朱樉一眼,眼神中满是眷恋,这才缓缓消失在门后。

朱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柔情。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傻姑娘。”随后,他转身朝着洗漱的地方走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想着快点洗漱完去陪伴自己心爱的人……

暴雨如注,砸在秦王府的琉璃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檐角垂下的水帘里,李易举着油纸伞跌跌撞撞地奔进回廊,青色粗布短打已被雨水浸透,发梢还挂着水珠,顺着下颌线不断往下滴落。

他一路小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却浑然不觉。

“殿下!殿下!”李易气喘吁吁地冲进暖阁,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刚要洗漱的朱樉转过头来,扫向浑身湿透的李易,沉声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李易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平复呼吸:“王公公在正厅等您,说是说是宫里来了急信,非要见您不可。”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神里满是不安与疑惑。

朱樉闻言,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白日里乾清宫中的种种场景,此刻又在脑海中翻涌,莫非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随后他拿起刚刚脱下的外套沉声道:“我知道了。”

夜色深沉,雨幕茫茫,远处宫墙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朱樉的脊背挺得笔直,阔步朝着正厅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却又带着几分凝重。

廊下的宫灯在风雨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宛如一幅暗藏玄机的水墨画。

朱樉踏入正厅的刹那,鎏金兽首香炉腾起的青烟骤然被穿堂风搅散。

王景弘膝头还留着跪坐的褶皱,见他进来立刻鲤鱼打挺般起身,蟒纹补子随着行礼的动作掀起暗浪:&34;殿下万安。&34;

&34;王公公,是不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34;朱樉甩了甩袖间雨水,目光扫过对方蟒袍下摆沾着的泥点——那是急行过泥泞街道的痕迹。

王景弘佝偻的脊背弯成月牙,铜铃般的嗓音裹着颤意:&34;禀殿下,安庆公主早产了!稳婆说血崩不止,陛下和娘娘已在公主府守了两个时辰,特命老奴来请您!&34;他从袖中掏出鎏金牌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朱樉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茜色绦带。

四妹早产的消息如重锤击在心口,恍惚间竟想起二十年前马皇后生产时,产房外父亲来回踱步踩碎的青石板。

&34;老朱和母后到了么?&34;他跨步逼近,玄色衣摆扫过青玉案几,震得未熄的烛火剧烈摇晃。

&34;陛下带着太医院连夜赶去的!&34;王景弘抹了把额头冷汗,&34;娘娘在产房外跪了半个时辰&34;话音未落,朱樉已转身冲向殿外,青铜门环相撞发出闷响。

廊下暴雨如注,朱樉扯开衣襟对婢女低吼:&34;此事不要惊扰王妃!她若问起就说我去军营查夜!&34;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打湿新换的箭袖。忽见李易抱着蓑衣狂奔而来,他劈手夺过蓑衣甩上肩头:&34;牵我的踏雪!&34;

&34;殿下且慢!&34;王景弘举着油纸伞追出来,蟒袍下摆早被泥水浸透,&34;老奴的马车&34;话未说完,朱樉已飞身上马,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34;王公公随后赶来!&34;踏雪长嘶一声,铁蹄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朱樉紧握缰绳冲进雨幕,身后秦王府的宫灯在雨雾中渐成几点昏黄,恍惚间竟与乾清宫的龙涎香、东宫的血泪,还有常氏最后那抹笑靥,在暴雨中绞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暴雨如注,应天的青石板路早已积起半尺深的水洼。

一匹枣红色骏马踏着四溅的水花疾驰而来,鬃毛与尾梢在风雨中飞扬,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劈开厚重雨幕。

这正是朱樉的宝马踏雪,浑身毛色如赤霞染就,此刻却被雨水浸透,皮毛紧贴着肌肉,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踏雪四蹄生风,铁蹄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的水花裹着泥浆,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踏雪的脖颈上,银铃随着奔跑剧烈晃动,却被雨声与马蹄声彻底掩盖。它的眼中透着一股悍勇与坚韧,湿漉漉的睫毛不住抖动,甩落的水珠与雨水混作一团。

朱樉伏在马背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死死攥着马鞍,任由风雨扑面而来。他的玄色衣袍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残破的战旗。

雨水顺着朱樉刚毅的脸庞滑落,灌进他的领口。

惊雷炸响,踏雪受惊般猛然昂首嘶鸣,声音穿透雨幕,带着无尽的野性与不屈。朱樉猛地扯紧缰绳,安抚着踏雪,同时大喝一声,再度夹紧马腹。

踏雪似是听懂了主人的命令,长嘶一声后,四蹄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雨幕深处,朝着公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