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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白鸦从不知道。
此刻,当她听完秦时愿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满是苏沁看着她的样子,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苏沁每一次都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但是没关系,她想做的又不是她的妹妹。
可她唯独怕的是苏沁难过。
“起来吧。”在她膝盖疼得快跪不住的时候,秦时愿终于开了口,“我很不喜欢你直到现在还有当初的坏习惯,下跪这种事情,苏沁教过你很多次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让你跪着接受惩罚。”
她其实很害怕秦时愿,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会一点点往下坠,好像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逼近她。
苏沁说过,不要让秦时愿生气,更不要让他失望,对待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时候,秦时愿是没有心的。
她相信这句话,如果不是看在苏沁的面子上,她在秦时愿这里什么都不是。
“你去金三角干什么?”秦时愿再次开口,白鸦心里却松了口气。
“金三角有你们的仇人。”她说,“我想做掉两个,带回来给苏沁当礼物。”
“那你做到了吗?”秦时愿抬头,幽深的目光犹如一根冰刺看向她。
白鸦眼里闪过懊恼和不服,她梗直脖子想说什么,但一对上秦时愿的目光,心里又骤然一虚,低着头不敢看他。
培风无奈,暗暗叹了口气。
短暂的沉默过后,秦时愿又开了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白眼脸上怒气更甚了,但秦时愿身上那股冷气压着她,她还是咽下那口气,老老实实说道:“我把他们东西偷了,他们派人搞我,我一个不小心,差点进了他们的圈套。”
说到这儿她还有点不服气,“他们几十个人追我一个,其实我也不算输。”
秦时愿冷笑:“不算输,那你这么灰头土脸地跑回来干什么?”
白鸦气得咬了咬牙,她吐了口气:“他们人多势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来见你一面,不然我直接跑回墨西哥不好吗,皇帝高天远,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是吧?”
培风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那叫天高皇帝远,你中文课都学哪儿去了。”
“不重要,意思到位就行了。”白鸦已经有点忘乎所以了,“秦……老板,我这次是冲动了点,但也不是一事无成啊。”
“哦?所以你到底搞出了什么丰功伟绩?”看她这样子,秦时愿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几分。
白鸦仿佛跟就等他这句话似的,一骨碌站起来,找到自己那破破烂烂的的背包,从里头掏出个比背包小不了多少的手提箱,殷勤中带着傲娇,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给,密码65734。”
培风接过箱子,往窗边走了走,背对着秦时愿开锁,他问:“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白鸦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只知道这东西对那些人特别重要,我搞到密码就往回跑了,中途太紧张,又怕惹出事端,没开过箱子,他们好像管这玩意儿叫什么black star。”
black star。
这两个英文单词从白鸦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在秦时愿和培风脑子里自动转换成了汉语。
黑星。
这两个字隔着数十年的时光,如此猝不及防地撞开他们封锁的心门,将里面那恐怖而又令人痛苦的回忆一股脑地放了出来。
密码的最后一个数字已经对齐,只需要按下开关,就能打开箱子,但培风指尖却微微颤抖着,始终不敢有动作。
他在震惊中看向秦时愿,见他也朝他看了过来,即便他看起来毫无变化,但培风还是从他微红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惊。
黑星,这是他们曾经不敢提及的噩梦。
那时候金三角大部分毒品销路都控制在“罗刹”手中,他是金三角军阀,用毒品控制着附近的童子军,他的领地,被其他毒贩称为“罗刹鬼域。”
那时候,他和苏沁就是那些童子军里的一份子,而“坟鬼”和“幽灵”那时候已经是罗刹看中的手下了。
黑星,是罗刹那时候研制出来的一款新型毒品,他原本想要的是一款高度提纯的致幻剂,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黑星在短期亢奋后就会伴随强烈的幻觉,但快感持续几分钟后使用者就会陷入昏迷,超过三次使用,轻者会诱发偏执型精神分裂,严重会导致脑死亡。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黑星还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记忆碎片化重组,他更愿意称之为:颠倒黑白。
比例这么高的死亡率,就算那短暂的极乐感再诱人,底下的分销商都是不敢大量进货的,罗刹为了这个东西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但效果却让他很不满意,他的气理所当然地就出到了他们这些手下人身上。
就算是受他欢迎的坟鬼和幽灵也不例外,甚至于他们承受的,比他们这些边角料的童子军还要多。
他看到过很多次,当他们被带着前往黑屋的时候,坟鬼和幽灵被遍体鳞伤地带出来,他们躺在担架上,身上的伤口像是被野狗咬过一样。
有一次,他们擦身而过,因为那即将到来的惨痛试药记忆和眼前血肉淋漓的冲击,他吓得路都走不动了,但那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幽灵张了张嘴。
他只说了两个字,但直到现在午夜梦回,他都能清晰无比地记得洗那两个吞没了声音的字节。
别怕。
他说别怕。
秦时愿忽然咳嗽了一声,将培风从那个可怖的地狱中拉了出来,他只觉得手脚疼痛僵硬,一股又一股的冷风正吹进他的骨头里。
“白鸦,你先出去一下。”秦时愿说,“半个小时后再回来。”
这次白鸦倒是很听话,她乖乖地嗷了一声,又背上了她那个破破烂烂的背包就要往外走,秦时愿又说:“包留下。”
“为啥子!”
秦时愿递过去一张卡:“去买个新的。”
白鸦立刻就笑了,屁颠屁颠地双手接过卡:“密码还是那个吧?”
“嗯。”
“那我闪咯。”
她全然顾不上身上的伤,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仿佛屋里忽然冷凝下来的肃重气氛跟她无关似的。